高当着众人的面骂家教浅薄,岂能不怀恨在心,只是碍于王首当时护着曲高,才一直隐忍不发。今日他又担心曲高仗势欺他,因此一直躲在众人后面,但见方才曲高被陆氏刁难,王首并未出言袒护,这才敢站出来,想一雪前耻。又道:“数月前在马市,曲郎欲购马,但囊中羞涩,是王兄慷慨,顺带赠了他一匹,不然以他这种家世,怎配得上这匹雪白神骏的良驹。”
王首神色难明地望着曲高,见他似是没听见一般,自顾地与桌上二友谈笑,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疑:他今日怎地能吃下这许多言语而不发作?再仔细看时,发现曲高似是有了些变化,面相中少了几分初见时的稚气,多的那几分,是他所有交游中都不曾有的一种气势,这种气势,让王首不禁想起在新都建康时随王氏族长见过的一个人,北伐英雄祖逖将军!
几乎是一个瞬间,王首顿时明白了方才曲高明知自己是在等他耍聪明解围,却不屑于这么做。士别三日,王首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个仅靠一副皮相就与自己齐名的少年。
感受到王首不一样的目光,曲高抬头笑了笑,回道:“王郎还不入座?”王首点了点头,正吩咐众人停好马车,那陆氏阿宁的尖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陈五郎,我可是听说,那日在东市,碍于王郎颜面,你反受了屈辱,今日我几家在此公允,不许王郎偏袒,你可要与曲郎一较高下?”
此言一出,自是将众人的兴致都提了起来,曲高也抬起头,见一向平和的王首面上也难得显出一丝慌乱,又回过头来,向朱颜和钟离浚问道:“茶吃好了吗?可以上山了。”
朱颜和钟离浚早待得不自在,闻言马上起身准备上山,却被陈五郎抢在身前拦下。
“姓曲的,你那日骂陈某家教浅薄,陈某今日就来与你说一说家教!”陈玄有了陆氏女的撑腰,知王首是绝不会再为曲高出面,这一个多月来所积的怒火便一齐发作出来。“我陈家乃颖川陈氏分支,历汉魏晋,三朝望族,世代公卿,你曲家是个什么东西,祖上三代都不过是个守城门的贱民,还谈什么家教!听闻你的老太公还向张太守讨份烟缘,护你周全,不然像你这样的不学无术之徒,连你家世承的守城都尉之职都保不住,曲高,你有何颜面立世?”
陈玄一口气骂了这么多,心中气也解了大半,见此处有争执,四下更是围聚了上百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骂及已故的太公,曲高也怒了,他恨不得一掌击碎陈玄的脑袋,但那样就真的会让曲家受人唾骂了。朱颜见状,正欲开口,却被曲高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