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人察觉到李善道的进来。
窝棚低矮,入进后得半弯腰。
李善道猫着腰,三两步到了程跛蹄身边,抬起脚来,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踹。
谷里是泥地,一下雨,泥水横流,李善道的鞋底全是泥。
这一脚上去,程跛蹄的衣裤上顿便显出了个泥鞋印。
程跛蹄往侧边一趔趄,收势不住,摔在了边上那人的腿上,连带着把那人也搞得摔了一跤。
程跛蹄按地跳起,骂道:“狗日的,哪个泼才……”骂声收住,转成笑脸,“哎哟,是二郎啊!”下意识地拍打屁股被踢的地方,灰尘当然是没有,拍了一手的泥,顺手在边上摔倒那人的腿上抹了抹,说道,“二郎,何时回来的?你这无缘无故,踹俺一脚作甚?”
“今天白天是不是该你轮值站岗?”
程跛蹄瞅见了窝棚外站着的秦敬嗣,与李善道说道:“二郎,是该轮到俺站岗,但不是下雨了么?谷外空空荡荡,连个兔子都不路过,干嘛还要傻逑似地去谷口淋雨?”
“下不下雨的,且不说。我问你,每天抽人在谷口站岗,是不是我的吩咐?”
程跛蹄答道:“这当然是。”
“今天白天是不是轮到你了?”
程跛蹄说道:“轮是轮到俺了,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抽人站岗是我的吩咐,今天又轮到你了,你告诉我,你为啥不去站岗?”
程跛蹄说道:“那不是下……”
“你再说下雨?”
程跛蹄惫赖不假,得看跟谁,之前的李善道是个愣头青的脾气,说动手就动手的,他着实也是挨过好几次之前的那个李善道的揍。他不敢再说下雨了,说道:“二郎,那俺不说了!”
“来投瓦岗时,我就与你们说了,若愿同来相投,我领你们拜到徐大郎帐下,其后不管打劫也好、抢掠也罢,凡是所得,皆大家均分,但只一条,到了瓦岗,得听我的话,是也不是?”
程跛蹄说道:“是,是有这句话。”
“你当时咋说的?”
程跛蹄说道:“俺说愿从二郎之令。”
“投瓦岗,不是我逼你的,是咱们大家伙都愿意的;愿从我之令这话也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说的,程大,我问你,咱才投到瓦岗几天?说过的话,你就不认了?”
程跛蹄说道:“俺不是不认,这不是今天下……”话到口边,及时地收了回去,堆了满脸的笑,说道,“二郎,不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