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见面,就来找茬?
元宝藏“突突”的心跳不止,汗水顺着鬓角流下,他说道:“这、这……”
“莫不是元公嘴上说着降,心里头还恋着逆隋,恋着元公的故主,江都城里的那个昏君?”
元宝藏咽了口唾沫,干着嗓子解释说道:“昏主倒行逆施,海内民怨沸腾,魏公名在谶纬,王者死,大凡明智之士,孰不能看出,隋亡已必,而应天命代之者,必魏公也!仆献降魏公,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所以仍着隋官袍,称隋官职者,是仆大意,敢请将军勿罪!”
说着话,他展开手臂,便令从吏上来给他解衣。
李善道制止了他,摸着短髭,笑道:“公一郡之丞也,当众去衣,成何体统?我刚才,只是在与公开玩笑。不过,有句话,为公着想,我不得不多说一句,提醒一下公啊。”
“请将军示下。”
——武阳郡丞是正五品,李善道被李密拜任的右武候将军是从三品,“示下”,用的倒是恰当。
李善道说道:“你穿错了衣裳,说错了话,在我面前,没有甚么,然在魏公面前,你可千万不能再穿错衣裳,说错了话啊。”
元宝藏呆道:“在魏公面前?”
“至今未见魏公就此你献降此事下旨,也不知是不是你的降书,未有送到兴洛?此前,你为魏公守郡,离不得身,现下好了,有我代为你守郡,你不就可以放心地南往兴洛,觐见魏公,当面献降了?”李善道抚摸着短髭,笑着说道。
元宝藏扭脸去看魏征、盛志。
魏征、盛志面面相觑,明显他俩也没想到李善道会说出这番话来。
元宝藏试探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我已为你备下辎车,擅伺候人的小婢、奴仆,也给你备下了。今天,你就可启程,南往兴洛。但是话说回来,我得先与你说好,这辎车、小婢、奴仆,我只是借给你的,待你觐见过魏公,这些东西、人,你可是还得还给我。”李善道举了下手。
早有焦彦郎等赶着一辆辎车,引着四五个奴婢,来到了近前。
焦彦郎在车厢外,放下了脚蹬,打开了车厢的门。
李善道往辎车一挥手,笑道:“元公,请登车吧。路上安全,你无须担忧,我另调部曲一队,护送你。”
“这……”
李善道恍然,说道:“是不是你在城里还有家眷?亦无须担忧,我暂代你照顾。”
元宝藏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