剌剌驰至。
刘黑闼从当头的战马上跳下,三两步奔到李善道身前,气急败坏地痛骂:“狗日的!废物!”
“贤兄,怎么回事?”
刘黑闼近来跟着李善道,学会了李善道骂人的口头禅,怒道:“他妈的!猪儿说的一点不差,当真胆小如鼠,城中守吏尽是无用的废物。贤弟,老子兵马还没到,他妈的,他们就降了!”
“啊?”
刘黑闼往后张望,又数骑跟着驰到。
这几骑中,有一个是陌生的面孔。
刘黑大步过去,将这人从马上提下,丢到地上,指着他,与李善道说道:“贤弟,这厮就是城中派出来乞降的县吏。”踹了这吏一脚,骂道,“废物!你将刚与俺说的,禀与俺贤弟听知。”
这县吏哪里会能想到,投降了,反而是错的?
他惶恐地拜倒地上,颤声说道:“禀大将军,鄙县令、丞久慕大将军威德,愿献城以降!”
千算万算,没算到漳南县城会投降。
李善道掏了掏耳朵,怔了一怔,说道:“为何投降?”
话问出口,自己也觉搞笑,瞅这县吏目瞪口呆,不知何以作答的茫然之状,却已明悟,所谓“久慕威德”,这一定是漳南城中的守吏,听说了他大破薛世雄部的事情,所以才会不战而降,就挥了挥手,没再等这县吏回答,与刘黑闼说道:“罢了!贤兄,城既肯降,也是好事。”
刘黑闼气恼得很,又踹了这吏一脚,骂道:“你这厮,俺认得,北乡的郭三,是不是?咱漳南的好男儿,威武不屈,你这厮,却一见俺兵马来,尚未开攻,你就投降,真俺漳南之耻!”
这县吏只是县寺的一个曹掾,投不投降,他哪有权力决定?委屈十分,可又不敢分辨。——他倒是有心分辨,可怎么分辨?总不能对李善道、刘黑闼说,他不愿降?岂不自寻死路!
没的办法,行第排三的这位郭姓县吏,只能伏在地上,唯唯诺诺,领了漳南之耻的骂名。
昨天的一番好谋划,还没实施,就因漳南之降,落了空。
刘黑闼又是恼怒,又是失望,抬脚又重重地踹了这县吏一脚,问李善道,说道:“贤弟,现在怎么办?”
“城既然已降,就劳贤兄领众,入城接收吧。”李善道摸了摸短髭,笑道,“兵到城下,不攻而下,引数千部众,入城受降,贤兄,说了许久的衣锦还乡,兄今日可偿愿矣!”
“衣不衣锦,算得甚么!坏了贤弟谋划,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