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绩这封来书前半部分所讲述的这方面的内容,李善道扫视掠过而已。
后半部分的这几件事,李善道却是手持细读,反复再三,眉宇间渐露深思。
魏征、于志宁各有军政事务需要操办,都不在堂中。
杜正伦、马周等在。
马周问道:“仆观明公,面有思色,敢问明公,可是洛阳出现了变故?”
“魏公督军攻王世充部,战之不利,今已率诸营兵马还回洛口。”
马周说道:“这不是已在明公料中么?”
“大郎信中,还言及到了几件事,却不在我意料中啊。”李善道便把这几件事与马周、杜正伦等简单地述说了一遍。
马周、杜正伦等听后,相顾而看。
杜正伦说道:“朱粲其人,仆尝有闻,其性狡诈多变,嗜血残暴,所至杀戮,噍类无遗,士民怨恨,今却投附魏公,而魏公竟亦授其为扬州总管,拜为邓公。魏公此举,未免失当。”
马周有不同的意见,说道:“此必权宜之计也。朱粲虽残暴,然号称拥众十余万,兵强马壮,他今既愿从附,魏公当此王世充等隋援已至,洛阳未下的局势下,自无拒绝之理。”
“宾王说得对。从朱粲遣使请附此事可以看出,尽管王世充等部隋兵已到洛阳,可魏公在海内的声望依旧是很高啊。”李善道摸着短髭,嘿嘿说道,“且又何止朱粲,窦公也遣使求盟矣。”
杜正伦说道:“明公,窦公求与魏公盟此举,仆之愚见,似有玄虚。”
“哦?”
杜正伦说道:“自明公相助窦公,歼灭薛世雄部后,窦公与明公常有书信来往,可却在与明公来往的这么多书信中,他对此事竟是半字没言!……窦公这么干,他是在想什么?”
马周快言快语,讥讽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无非是因见明公连战连捷,歼灭掉薛世雄部后,先是旋师而下清河,继今又西克魏郡,声威大震,他故是担心明公会再趁胜北上,与他争夺河北之北,因乃思求与魏公结盟,意图借魏公之势,以遏明公而已!”
“明公,宾王所言,不无道理。”
李善道摸着短髭,嘿然稍顷,叹道:“知仁、宾王,前在乐寿,我与窦公一见,虽当时是初见,却深觉窦公豪雄之士,气度非凡,实在是没想到啊,窦公对我竟是起了戒备之心!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岂不正是此乎?”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杜正伦品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