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花,任舟走三步爬两步,看到个农户中午休憩用的小窝棚,一头钻进去,运气不错的是,里头还有半罐子清水。
细细喝了下去,症状又好了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任舟实在是无力再折腾,就借着这窝棚挡风,沉沉睡去。
梦幻之间,他看到了很多,经历了很多,但什么都看不清,记不住,似乎从一条柏油路上被什么东西拽到了阴沟里,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紧,越来越痛,时而灼热,时而寒冷,骨头都在被勒的嘎吱作响,但怎么都醒不过来,越陷越深……
依稀间任舟抬起沉重的眼皮,满眼翠绿,晃晃悠悠,复又睡去……
待任舟再睁眼时,景物混沌,努力半天才对准焦距——已时过物易,他正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的陈年木桌上一炉青香,袅袅婷婷,炉边的白瓷碗里残留着棕色的药渣。
“醒了啊?”温和如春风、醇厚如老窖般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任舟顺着声音的来源艰难的转过头,看见一个胡子花白、沟壑满脸的瘦小老叟,正在朝自己微笑。
“上师?”惊喜中任舟努力挣扎起身,右肩剧痛,一个失衡又摔在太师椅中,让太师椅摇晃的更加剧烈,被子都滑落在地。
“莫动莫动,后生好生将养,稍安勿躁。”老道赶忙温言安抚,“老道我可不敢被尊称为上师,后生你还虚弱,再睡一会儿吧……”
老道的话莫名的让任舟感到轻松与安稳,再定睛看去,那哪里是已经过世的上师,只是个发髻已经稀疏到快扎不起来,穿着一身泛白青布道袍的老道士。
虽然失望,但任舟仍是对这雪中送炭的老道士充满感激,艰难开口道:“多谢道长搭救。”
“安了安了,快睡吧……”老道轻拍任舟的手臂,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一旁。
远处炉火噼啪,炉子上头药罐冒着白色水汽,一旁的小道童时不时扇扇草扇,又打开盖子看看,再合上,继续煎熬……
多日之后,任舟左手抓着把小锄头,光着脚丫子,蹲在田里笨手笨脚的锄草,经常一不小心就弄断一根良苗,然后不满的摇摇头,对着黑土地较劲。
“后生,来来来,喝口水。”老道对任舟招招手,语速轻缓,似乎对什么都不着急。
任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沾了不少泥土,来到老道身边,开口道:“道长,我今天一定把这块地里的杂草弄干净!一根不留!”
一旁的小道童哈哈大笑,清脆的童声天真活泼:“那咱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