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边啥样了。”
水老鸹心情沉重,接连叹气。
王长亮一听说赵大奎和宋老九没了,不由得悲从中来。
“都是老伙计了,没想到咱这一路都没事儿,眼瞅着到安东,却折了好几个。”
“人都说,紧赶上、慢赶上,一年总有三千鬼祭江。
放排就是这个命儿,哨口淹死浪里埋,早早晚晚都得折在里头。”水老鸹一声长叹,包含了无尽悲凉。
王长亮既然醒过来,就说明陈郎中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
这时候陈郎中就说,让人跟着他回去,抓几副药,抓紧时间熬了,让王长亮服下。
“哎呀,我还忘了,我们排帮的二柜,还有几个排伙子,也都受伤了。
二柜那个腿好像是断了,还得劳烦大夫给接上,其他人也都给扎古扎古。”
水老鸹一拍脑门儿,想起来那头还有一群伤兵呢。
陈郎中一听,得,既然来一趟,就去给看看吧。
水老鸹这边暂时脱不开身,于是打发了曲绍扬领着陈郎中,一路往上走,去哨口附近找李永福。
二人来到老排起垛的位置,就见到江岸上聚集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这阎王鼻子哨,是鸭绿江下游最险要的哨口,木排到此,十回少说也有六七回要出事。
所以这附近吃排饭的人特别多。
老排起垛的消息一传开,十里八乡吃排饭的人全都乐坏了,这些人幸灾乐祸的互相探询消息。
“走啊,去看老排起垛,瞧瞧开更价码。”
“起的跟山一样,价码准低不了。”
“那倒是,低了谁干啊?那可不是人干的活哦……”
每到放排的季节,这些吃排饭的人,都会借住在哨口附近的村屯。
只要有老排起垛的消息,这些人就乘马骑驴,从四面八方赶往起垛的江边。
人越聚越多,全都瞅着江面上那像小山一样的木垛,心里盘算着,开更的价码儿。
人群之中,断了一条腿的李永福,咬牙忍着疼,坐在装钱的箱子上,手里拿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出来的生死文书,大声吆喝。
“开更了,谁来开更?白银三百两了,有没有人开更的?”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没人接话。
阎王鼻子哨可不是一般地方,这哨口地形复杂,水下暗礁多,刚才有人看过了,那木垛挤的相当邪乎,轻易挑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