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人打量了赵二奎身后的几个人,尤其是曲绍扬,更是多看了几眼。
东北的冬天格外冷,出门在外,防寒保暖最要紧。
曲绍扬穿了件儿石青色缎面棉袄,外头套了件儿同色的缎面猞猁毛坎肩。
头戴水獭皮的帽子,身披石青色缎面的狼皮大氅,脚下是鹿皮靴子。
这身行头,打眼儿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非富即贵。
俩兵丁都是有见识的,也没为难他们,直接放行。
于是赵二奎领着曲绍扬几个,进了前面这趟房子。
从会房正门进去,东边两间是账房,放着好几个大柜,一本本账册装在大柜里头。
上面记载的就是周边各村屯参户、猎户的情况,每年收税多寡。
一面墙上,挂着个挺老大的算盘,两名“小打”站在那里。
算盘前的柜台上,放着两台“砣子秤”,就是小天平盘子,专门收税称银子用的。
西头两间房,盘了南北对面炕,炕上摆着桌子。
一人斜倚着被褥,半坐半躺的在炕上抽着水烟袋,其他的人,或是看小牌、或是推牌九,正耍钱呢。
见到有生人进来,那几个耍钱的立刻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曲绍扬等人。
吵吵嚷嚷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炕上躺着眯缝眼抽烟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往门口瞥了眼。
“二奎,怎么领生人来了?这是谁啊?”
“当家的,这是我哥以前在木帮的朋友,从猫耳山来的。
他们想在甸子街周边收点儿山货,特地来拜见当家的。”赵二奎规规矩矩上前回话。
“哦?猫耳山来的?”抽水烟袋那人闻言,坐了起来,好好打量了曲绍扬几眼。
“我听人说,猫耳山那边有人专门收猪鬃,价钱给的还挺高?真有这么回事儿?”
曲绍扬上前来,朝着对方拱手行礼,“当家的辛苦。
猪鬃确实收,除了猪鬃,还收各类山货、药材、皮张等。
小本买卖,就是挣点儿钱养家糊口。”曲绍扬没有直接表明身份。
韩家是以淘金起家的,以前被朝廷称为“金匪”。
虽说如今韩家已经被朝廷招安,韩家的家主也领了五品顶戴,可行事依旧江湖习气。
底下这些人,对官府也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曲绍扬虽然领了个分防巡检的职务,可这边毕竟不归属于他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