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我话没有说完,我知道这样的话我不应该说。
“你看见了那间铺子吗。那是我北迁之前,我爹经营的,”老人抹了一把眼睛,“当初我跟着我爹因为饥荒,随着北迁的人群北上,刚走了两天,他就染上了瘟。结果没走到这里,他人就没了。我们一起出走的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到了这里只剩区区数十人。”
我突然明白了棺材铺里为什么会显现成那副破败的模样,那应对的是他对自己父亲和家乡的思念,在他的潜意识里家就已经是那副样子。至于在梦里的其他房屋,也是因此被渲染成衰败的形象。
“那,那只簪子呢。”我换了一个方向,不想在这上面再继续下去。
“簪子,簪子,”老人眼睛已经红了,他重复着那个词语,“前段时间同命锁又到了我的手里,里面还带着凤娘的消息。这么些年,她一直活着,但也在那时的饥荒中落下了病症,在她寄出同命锁的时候就已经病危了。”我听见了身后的啜泣声,应该是来自于云星彤,老人没有停顿继续说着,“我把同命锁和簪子都埋在了院里的后山,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陪伴她。”
还真是这样,真相往往比我们想的都要简单,“你们不是一直没有联系吗,怎么会……”
“缘分吧。”老人嘴角浮现出笑意,“几个月前这里有一场慈善义演,清点名数的时候一个后生突然抓住我,问我是不是认识她的姥姥,就是凤娘。和我说凤娘总是提起我的名字,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一直都还活着。”
我张着嘴,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什么都只是差一步,如果那个义演团早点来,如果当初凤娘跟着陶志远一起离开,如果如果他没有摔下山涧,那结局是不是不一样了?我的心里满是唏嘘,这也许就是命吧。
我看着面前那副沧桑的面庞,如果他不说,又有多少人能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呢,人们现在只知道他是个身落残疾风烛残年的老人,或许几年之后,就与黄土相伴。我们记得那个年代,却不知其姓名。他就像他断掉的那条腿一样,被永远的丢弃在那个年代里。
出了病房,我们都没有说话。方智明抓着下巴,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云星彤。
云星彤吸着鼻子道了声谢,接了过去。
我心里满不是滋味,在大门口点了一支烟。其实现在看来,陶志远的梦真的很简单,无非是自身最挂念的人和事,这成了他的心结。我听老人现在他在市里偏郊的地方开了一家寿衣店,几年前因为无人光顾关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