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这不是‘哭五更’嘛?”
“是哭丧时才吹的曲子……”
李母大怒,拍桌而起,“是谁这么缺德,在我儿大婚之日吹这种晦气的曲子!”
就连隔壁男宾那桌,李安临脸上得体的笑容,也瞬间僵住。
大婚之日,任谁听到这样哭丧的唢呐声,都会觉得晦气至极。
李安临正欲唤人去查看,厅前忽然传来一道清灵的女声:
“李探花,新娘子在喜房等的着急,来看你了。”
众人诧异望去,便见一个粉衣绿裙的丫鬟,低垂着头,搀扶着身穿霞帔、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立在门口。
“诶……这新娘子为何出来了?”
“这不合规矩吧……大婚之夜新娘子该在洞房里坐帐才是啊,怎跑宴席上来了。”
“嘿,果然只要是高娶低嫁,男方就会矮一截,这侯府千金要来吃席,李探花怕得罪宣平侯,哪敢拦着。”
听见宾客们的窃窃私语,李安临还算沉得住气,可李母却已经变了脸色。
“沈氏,新娘子须在喜帐里坐福,你私跑到前厅来,成何体统!我们李家书香门第,最重规矩,比不得你们宣平侯府武夫做派,还不快回去!”李母厉声呵斥,拿足了婆母架势。
但新娘子和扶着新娘子的丫鬟,却像没听到似的。
置若罔闻越过女眷这边,径直便要绕过屏风往探花郎那桌去。
李母没想到这刚进门的新妇,竟敢当众如此下她这个婆母的面子。
再想到方才席面上,众宾客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儿子是攀上宣平侯府,才得以平步青云。
李母一张老脸拉下来,也不顾这是什么场合,立时唤了仆妇来,要将这对主仆拦下,强拉出去。
周围宾客哪见过这种场面,瞬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李安临见状,赶忙绕过屏风,上前隔开自家亲娘和新妇。
他稍稍侧身,在新娘子大红的盖头旁轻声细语,拿捏的是一派温润气质,“瑶娘,你大度些,千万莫与母亲置气。你先回去,稍等片刻,为夫便回房陪你。”
李安临只当沈玉瑶是等得不耐,嫡女千金的脾气上来,才会从新房跑来前厅。
心里还在讥讽,这武将侯门的嫡女,果然蛮横骄纵,比不得先前那个,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却胜在温婉懂事。
不过再骄纵蛮横又怎样,今日嫁进他李家门,从今往后便是他李安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