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歇息了半日的大奶奶郑氏,和夫君苏成业一道,跪坐在灵堂前守灵。
苏成业仍沉浸在“九叔怎会是这样”的不解和痛心中。
郑氏原还想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拿白天被谢婉燕怼得下不了台的例子,劝说自己夫君,日后莫要多管闲事。
房里的大丫头,压着步子走进来,附在她耳侧悄悄禀报:“奴婢瞧见夫人身边的曾妈妈,与赵春兰在一处说悄悄话。赵春兰与曾妈妈说完话,就找莲俏去了。”
“这两日在莲俏家帮忙的小蝶告诉奴婢,那日她亲眼瞧见,玉佩是赵春兰悄悄塞进莲俏手里的,赵春兰今日还以您的名义,在谢妈妈家悬赏十两银子搜玉佩呢。”
直到这刻,郑氏才明白,自己今日无意间,听信赵春兰的话,做了婆母局里的棋子,还险些惹祸上身。
郑氏自觉嫁进苏家这几年,不争不抢、打理中馈也任劳任怨。
她虽比不上谢婉燕出身名门,可也是书香门第的嫡女。
原以为安分守己、孝顺公婆、不掺和旁人的事,便能安安稳稳。
没想到,到头来,婆母却暗中指使她的管事,在这种场合以她的名义强出头,还险些将她拉进泥沼之中。
如此行径,令郑氏再想到今日堂上的种种,忽然有种唇亡齿寒之感。
她转头瞧见,自家夫君仍还在为九叔伤怀——
郑氏暗暗咬牙,上前扯住夫君的衣袖,附在他耳侧,低语道:“夫君,我这还有一个人……”
*
武安伯府老祖宗头七这日,许是一向低调的武安伯府,在京城名声最响的日子。
原因无他,只因武安伯府的浪荡子苏显,为钱财弑母的消息,不胫而走。
此案震惊朝野上下。
皇帝御笔朱批,派了天使随绣衣使一同查案。
因着苏显的请求,皇帝准允他在头七这日,为武安伯老祖宗做一场招魂法事,以期能召回老祖宗的魂魄,当面向她请罪。
于是,老祖宗头七这天晚上,只是来府中看热闹的亲朋,都已经将武安伯府的门槛踏破,里三层外三层将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灵堂隔壁的小院里,沈灵犀从楚琰手里,接到皇帝的圣旨,尚还有些懵然。
她反复看着圣旨上的名字,实不敢相信,皇帝非但派她做了天子使臣,协助绣衣使查案。
还特地提及她的道号,允她同苏显一同为老祖宗作法。
沈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