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是大周的寒衣节。
与清明、中元节,祭祖的意义相近,民间的习俗多以纸剪寒衣,到坟头上祭祀、烧给逝者。
寻常时候,寒衣节这日,皇帝只会遣官员去皇陵祭拜,待到冬至,再亲往天坛祭天,以告慰先祖。
可此番,太后既然提出十月初一去皇陵祭拜,皇帝惦记着为楚琰选妃的事,也决定亲往皇陵谒祭。
一旦涉及到皇帝出巡,整个行程和仪制就会变得异常繁复盛大。
太常寺负责准备祭祀祭品,因着沈灵犀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再加上武安伯老祖宗头七那日回魂时,诈尸都在点名要沈氏的纸扎。
太常寺卿亲自登门,将此番陵祭所需的纸衣祭品,全交由沈氏纸扎铺包办。
于是,沈灵犀将整个望仙村和福安善堂会纸扎的匠人,聚集在一起,足足忙活了半个月,才算将所有的纸扎准备齐全。
到了九月二十八这日,皇帝率后妃祭告祖庙之后,浩浩荡荡启程。
除去御驾仪仗和内卫外,随行扈从的公侯和官员多达上百人,再加上后妃和帝后钦点的官员家眷,整个御驾一眼望不到头。
沈灵犀因着要替楚琰作法“化煞”,被皇帝从太后的寿康宫“借”去了楚琰身边。
一路上,楚琰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皆骑马而行,并未乘车。
沈灵犀倒是乐得独自一人,享用了他宽大舒适的马车。
这一回,云妄以边境使臣的身份随行。
在楚琰的默许之下,他时不时打马到沈灵犀的马车外,上车与她聊天解闷。
沈灵犀有皇命在身,自然全程身穿道衣,做坤道打扮。
再加上,又是在皇太孙的仪仗里,在外人眼中,倒也无人在意云妄与她之间的男女大防。
车帘半开着,沈灵犀与云妄小声说着话。
目光总是不自觉瞥向车队前方,身穿玄色骑装,骑在马背上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忖度着他这几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云妄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漆黑的瞳仁里,划过若有所思之色。
“听闻此行,皇上是要替皇太孙选妃,你可知晓?”他低声问道。
“不仅知晓……”沈灵犀把目光从楚琰身上收回,“皇上还把画像拿给我,让我算算哪个女子的面相更适合做他正妃呢。”
云妄一噎,探究地看着她:“你……就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沈灵犀目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