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逐渐停了。
夏日的雨总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甚至于没有一丝迹象。
阳光透过云层落下,照在满地横陈的尸体上,照在青石板铺就的主城道上,照在少年握刀的手上。
背后背负的破旧的长剑,是挚友临终前交托自己,一定要交付到的重担。
怀中藏着的葫芦,则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敌人交托的继来者。
一刀过后,那人便不再有了生机,在到底的那一刻,那人明明是很安详,甚至敞开怀抱,怀抱着他的那一刀。
“他是来寻死?”
他就是来寻死的!
随着鱼贯而入的三百鱼龙卫,此地的叛乱很快便已被平定。
“哐哐哐。”
一阵武器掉落声不绝于耳,他们再无反抗的念头,只想争争得一丝苟延残喘。
对于那几百安兴叛军,他们觉得自己只要丢下武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明晃晃的刀光落在了他们恐惧的脸上,他们下意识躲藏,躲避,可这又是他们能躲得了的?
对于眼前一幕,少年不置可否,抖了抖刀身上正在滴淌的鲜血,在青石板已被踏碎掀开的泥泞道路上甩出一条动人的血线。
“饶命,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一声声求饶声传入他的耳中,少年收刀入鞘,往城内走去。
“等一下!”
身后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不容置疑,他此刻便代表着大黎王朝,代表着当今九洲共主。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何事?”
此刻的他,心早已冷了下来,任谁杀了这么多人,心都会无比冷静。
鱼龙卫指挥佥事夏秋冬笑着说道:
“你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
在他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询问一个江湖人叫什么?来自哪里,或许那个人应该感到荣幸。
“魏子庚,自江湖而来。”
说完,再也没回头,径直去了内城,永安武馆方向。
“自江湖而来?有意思,有意思!”
往死里热闹繁华的城镇如今已是一片狼藉,燃烧着大火的店铺,跪地痛苦的妇女,孩童以及躺在地上,气机全无的尸体。
而在昨日,他尚且能够安安心心得喝酒。
想到这里,魏子庚加快了步伐,他有预感,在他的前方,就在他前进的方向,发什么某些让他感到极为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