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我的死活。其实不仅薇薇安,赵卫也一样,他们骨子里都极度轻视普通人,认为我们是‘行走的血袋’,软弱渺小的被保护对象,只要能消灭吸血鬼,牺牲是理所当然。唯一不同的是,薇薇安毫不掩饰,甚至肆意张扬,而赵卫把这种轻视隐藏在礼貌背后,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当然,我承认,他们有资格看不起我。”
“生生死死经历多了,吸血鬼猎人大多是这脾气。”陈莲用欣赏的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苛责他们没有意义,对赵卫和薇薇安来说,轻视普通人的生命不是因为他们自身强大——我不知道这样表述是否妥当,我想说的是,如果有必要,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牺牲自己……”他做了个手势,强调道,“守序善良的人如果把自己的准则强加在别人身上,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也必须这么做,那才是最糟糕的!”
陈莲轻轻鼓掌,微笑着说:“守序善良,呵呵,你看得很准,说得也很精彩,看来我的忠告是多余的。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赵卫和薇薇安不在乎你,你自己在乎吗?”
“我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在陈莲面前,石嘉木的思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普通人,或者说正常人的生活对我没有吸引力。读书,工作,结婚,生育,照料下一代乃至第三代,被生活压榨得喘不过气来,然后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希望他们能过得更好,实现自己没能实现的梦想,最后在失落和悔恨中孤独地死去。”
陈莲一针见血说:“每个人都会孤独地死去,不论父母还是妻子,最亲密的人,哭得再伤心,也只会送你到焚尸炉前。”
石嘉木看着陈莲,“这就是人生。每一个阶段都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有时是孩童,有时是学生,有时是下属,有时是夫妻,有时是子女,有时是父母,如果不愿意演,或者演得不到位,就会显得格格不入,遭受有意无意的指责。甚至不用别人来指责,你的内心就会不断指责自己。而所有这些必须扮演的角色里,唯独没有自己。”
陈莲怜悯地看着他,“普通人的世界只有‘我们’,没有‘我’。”
“被遗忘,被轻视,被牺牲,被践踏……我不想要这种生活,所以我选择做一个局外人,保持距离,游离在社会大众之外,在人生的河流边散步。不过,你知道,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精神上的苦恼依然如故,同样没有寄托,同样没有成就感,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每天我对着镜子看自己,瞳仁开始浑浊泛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