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旺角打混了几个月之后,靓坤终于收到了韦定邦的第一条指令:加入洪兴。而今天,就是靓坤加入洪兴的“好日子”。
香港的社团,大多来源洪门,也承袭了一些洪门文化,简化了洪门的组织架构。在香港虽有很多人都是黑帮成员,有廉政公署之前甚至连很多警察都是,但加入社团并非那么容易,会有一些门槛的。早年的帮会有自己的规矩,老大收小弟,年纪太小是不会要你,至少要成年之后才行。
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节奏越来越快,也就不讲那么多了,在慈云山球场一个红包现场收人的情况开始屡见不见,但是这样收人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真正有江湖地位的老大,收人的时候还是很讲究仪式感的。靓坤要拜师的大哥是洪兴旺角的扎fit人红棍飞雄,身为洪兴排名靠前的坐馆,就算是挂“蓝灯笼”的“蚊帐戏”也是要讲究排场的。
古时,家里只要有人过世,便会在家门口挂上一对蓝灯笼。而社团以挂“蓝灯笼”称呼“见习成员”,意思就是以往已死,等良辰吉日举行入会仪式成为“正式成员”,就重生做人。但是,在靓坤看来,社团的蓝灯笼,就是等于炮灰无疑,一起帮社团各种冲锋陷阵。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别真的让家人在家门口挂上一对蓝灯笼。而且,蓝灯笼的地位十分尴尬,没进山堂,就不能报社团的名号,只是有事的时候,社团按规矩能帮他出头。就好像是春节贴的门神:打开门是自己人,关起门就是外人。
飞雄的陀地(大本营)是位于旺角西洋菜街的一家餐馆。
靓坤站在餐馆二楼的走道里,看着走道尽头房门紧闭、门口挂着一盏红灯笼的房间。身边还有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也是来拜师飞雄的。当然,男生是多数,女生是少数。不过,正因为女生是少数,所以一个女生身边围了好几个男生。这些男生想什么,女生当然清楚,但是江湖路走到最后,能得到什么,要付出什么,这些十几岁的少年恐怕都完全没有想清楚。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青年男女的嬉闹声也是戛然而止。
走进房间,飞雄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单独一张太师椅上。
“交利是。”
靓坤把一封装着三十六块六的红包弯腰交给飞雄。
飞雄接过红包,也不打开看,直接放在旁边一个小弟端着的红色空托盘上。
“上茶。”
靓坤从飞雄另一边小弟端着的红色托盘上提起茶壶,揭开盖碗,往茶碗里倒入七分满的茶水,盖上盖碗,端着茶碗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