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师弟哦,这天下的苦命女子可多了去了。”
李三七轻点了一下唐拾的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观里的弟子要么是在婆家受到欺负,偷偷跑上山进观寻找庇护的;要么是不想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逃婚上山进观的;还有就是青楼的女子年纪大了,赎出身来后发现没男人要,便把容坤观当成归宿的……容坤观三百弟子,有满头白发的阿婆,也有妙龄少女,她们却大多对俗世没有了什么眷恋,早就不想着下山了。”
唐拾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又满眼疑惑的看着李三七,道:
“那你呢?你也是苦命女子吗?”
“我?我当然不是啦!”
李三七似乎早就知道唐拾会问这个问题,笑道:“我们观里还有一种弟子,就是像我这样,家里开明,认为女子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送进容坤观学本事的。”
唐拾一怔,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李三七激扬慷慨地反问他道:
“我刚刚说容坤观的弟子可以下山去寻找幸福,觅到良人固然不错,但是女子的幸福难道只能在男人身上找到吗?女子难道不能通过事业来寻到幸福吗?”
唐拾摇摇头,毕竟他母亲杨潇潇就是位证明女子也可建功立业的典范。
李三七见唐拾同意自己的话,笑靥如花,道:“我此次下山,便是为了建立属于我的事业。”
唐拾一时被李三七的气势震住了,不由得问道:
“不知师姐是想建立何等事业?”
李三七如将军甩披风一般,一甩裙摆,意气风发道:
“悬壶济世之业!”
“我要建一所大医馆,汇集天下名医,一起来想办法治好那些所谓的不治之症!”
“我还要找出最便宜的疗方,在大玄各地建起小医馆,哪怕是山沟沟也要建进去,让天下百姓能够看得着病,看得起病!”
“好!不愧是我李仁心的孙女!”
就在这时,李郎中的叫好声突然响起,唐拾跟李三七吓了一跳,齐齐向门外看去,只见一号病房的门已被打开,李郎中正端着一个茶盏站在门外,笑看着二人,脸上的褶皱都充满了欣慰。
唐拾赶紧起身站起,而李三七则一把夺过唐拾手中的青莲色短衫,满脸通红躲在唐拾身后穿上,娇羞道:
“爷爷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先说一声?”
“我要是早说一声,岂不是听不见我孙女的伟大志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