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走出这间屋子,关门时偶然瞥见屋旁的祭台上燃的香烛痕迹。
竟是两短一长?!
我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可这确实是两短一长。
听我阿爷说过,烧香两短一长是大忌讳!
有句古话: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
香烧两短一长,乃是大凶之兆。
还不走吗?屋内传来了王老瘸淡漠阴冷的声音。
走,走,我这就走。
我来不及多想,快步离开了王老瘸的院子。
眼下,我都还自身难保呢!
三日后的夜晚,三更时分,尖厉的唢呐声划破了整个村庄上方的黑夜。
这声音凄厉得像是人在哭泣。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便是拜堂。
难道是大海在吹?
他马上要来找我了吗?
今夜我的劫数就要来了吗?
我将那符咒紧紧攥在手心,浸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唢呐声凄厉,传遍了整个村庄。
每家每户都紧闭房门,噤若寒蝉。
那些平日敬重我阿爷的,以前见到我都会热情的招呼。
可近几日,他们不仅躲大海,见了我也绕道走。
大概我在他们眼里,是下一个将死之人,所以不想沾染丝亳晦气吧。
唢呐声戛然而止,窗外枝头上传来几声阴厉的鸦叫。
我死死盯着窗户,感觉下一秒,就会冒出一双眼睛。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捏紧了这符咒,将它护在胸前。
一秒,两秒,一个时辰过去了。
直至鸡鸣天亮,
窗上都没有再出现那双眼晴。
第二日,村口那棵老槐树跟前又聚满了人。
我心往下一沉,莫不是又死了人。
难道是这符咒替我挡了灾?
我连忙凑上前去看,扒开人群。
村民围着一辆镇上才有的高级汽车,
车上下来几个穿戴整齐的政府人员,
其中一个,是县中学开学典礼上讲话的校长。
周围村人嘈杂指指点点,村长张富贵颤抖着双腿,被夹在人群中央。
一旁跪倒在地的是阿三他爹刘铁。
他们周遭骂声迭起,全是扔的烂菜叶和牲畜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