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说,烟厂里有拿着皮鞭的监工,还有日本鬼子,他们把打人当成了家常便饭,有许许多多的工友被他们活活打死!”
新丽听了英子的话,她打消了去烟厂工作的念头!
抬起头看看院门口,高大的梧桐树在院墙外面摇曳着干巴巴的枝条,像是一个个光杆司令;屋檐上飞过几只喜鹊,嘴里“啾啾啾”着。
耳边,叶祖母还在念叨,“不知宋先生什么时候能回青岛呀?他应了俺,有时间带俺去看嫚……”
宋先生真的被叶家祖母念叨来了,他清瘦的身影在叶家院门口出现了,他手里提着几个面口袋,还有两包桃酥。
宋先生的出现让叶祖母抬起了头,她高兴地笑了,她嘴里唠叨着:“真人呀,不经絮叨!”
进了屋子,宋先生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楼客厅的桌子上,他一边弯下腰,他一边盯着叶家祖母的脸看了一会,然后他温和地笑笑,“大娘,您老过年好!”
“好,挺好的!”叶祖母连连点头,“您也好!宋先生,路上没出差池吧,那边的人都好吧?他们身上衣服够厚吧,这天呀,还那么冷,冷得俺这手啊,脚啊,没了血!”
“都好,路上也安全!这天啊,过了正月就暖和了,他们说能坚持,再说总在跑步,也忘记了冷!”
叶祖母知道宋先生嘴里跑步的意思,那是打仗,行军打仗就感觉不到冷!
宋先生上前一步攥住老人的双手,这双骨瘦如柴的手不仅冰冷,还惨白。宋先生一边抬起头端详着老人凹陷的颧骨,他心里说不上的难过,少顷,他抬起手抓着老人肩上披着的棉袄,“大娘,您就把衣服穿上袖子吧,系上扣子就暖和了!”
“不了,穿上不好脱,唉,穿不好穿,脱衣服又太费劲,俺这胳膊抬不动了!老了,老了什么也不是了!”
叶祖母嘴里的话让宋先生流泪,他急忙回过头去摘下眼镜,他撩起长袍擦拭着眼镜片,然后他又抬起衣袖擦擦眼睛。
“宋先生,俺看您年轻了,是不是把胡子刮了?也是,大过年的谁不知道干净整洁呀?年前英子给俺剪了剪头发,还帮俺把新衣服拿出来晒了晒,那是一水的新衣服,是俺从奉天带出来的,一直没舍得穿,俺准备出趟门,俺好久没出门了,出去走走也要穿得体面、干净一些不是吗?”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抬起胳膊举到了她的头上,她把那几根潦草的头发往后抿了抿,“俺这一辈子什么都赶上了……也曾风光过……宋先生,您看看俺这模样没老成没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