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子,累不累呀?”刘缵花一边说,一边从英子手里接过那袋煤渣,她一边顺手把那袋煤渣扔在了楼梯口的墙角上,“又捡了这么多,有十多斤……”
英子没有回答她舅母的话,她好奇地问,“舅母,他来咱们家做什么?”
“他没事,可能因为是他给舅母找了棉纱厂的工作,所以他今儿想来讨点好处吧?”刘缵花用轻松的口气搪塞着英子的疑问。
“是这样呀!”英子不再问了,她准备上楼。
“英子,饭在厨房锅里蒸着,还热,有一块饼子,还有两条小干鱼,是俺从咱们老家带来的,今儿,俺用火烤了烤,新新和新菊每人吃了四条,他俩说真好吃!”
“嗯”烤鱼干是英子最喜欢吃的,杨玉活着时,每天都要给英子吃烤鱼干,想想都很美味,想起三婶杨玉和三叔崔耀宏英子心里一哆嗦。
“英子,以后舅母要上夜班,以后俺把每天的饭都做出来放着,到时候让新丽把饭蒸蒸,你下班回来,如果饭凉了你自己再热热……捅开炉子的事儿,很简单,可不要吃凉的,太凉对肠胃不好!”
“嗯,俺会,舅母放心!”英子轻轻应答,她心里很满足,只要家里家外有舅母这个人的存在,无论舅母何时回家,只要舅母能回家,这就让英子高兴;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走到哪儿?英子都觉得她身后有舅母这个铁塔支撑着她,让她胆大。
正月十五这天,天不算冷,地上与屋檐上的雪化了不少,街道上与巷子里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雪水四溢,孩子们在窄窄的柳巷子里大呼小叫,你追我赶,他们的小脚丫下溅起黑乎乎的雪水;屋檐上滴落的雪水砸在巷子里的马桶和煤炉上,发出“滴滴答答”声。
街口的树上和街面的井盖上被贴上了红纸,红纸被冷风掀起一角,“呼啦呼啦”抖动,像一只只红色的蝴蝶。
柳巷子的街坊邻居几乎都出来了,他们都是看着吴莲长大的老人,他们手里拿不出什么东西送给吴莲,他们只有同情的目光,那一双双目光是无神采的,充满了对这世间的无奈,又无能为力,无论怎么样,在他们心里还是希望吴莲离开这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他们都认为吴莲嫁人才是吴莲最好的归宿。
朱家老头拿出一块蓝布,他递给了吴莲,“这是大小子昨天带回家的,他说这是棉纱厂的布头,无论多少,还能做一条裤子,你,姑娘,留着以后给自己做条裤子吧!”
吴莲一边伸出双手从朱老头手里接过那块布头,她一边流着泪,她满心都是感激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