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得了令,与陆士徽对视一眼,跨出两步,说:“传宋承觐见!”
宋承没着官袍,像是才下马,有些风尘仆仆。他上来谁也不看,先跪地向夏皇磕了头请安。
温淮容没睁眼,只是听着他这声音,就知道:“今夜,怕是不会平静了。”
沈靳寒:“你没睡啊。”
说着就要起身来。温淮容一把握住他的手。“给我躺躺,我跟你说今夜有戏。”
沈靳寒低头审视温淮容这手,顺势用手摩挲着手上纹路。
“你有何事要说。”夏皇在风中问道。
温淮容:“除了银子的事,其他事宋承不会这么紧张。而且他也不敢这么放肆进来。”
沈靳寒:“这么厉害,你说说是什么事?”
温淮容:“银子的事,必须是最大的数目,才能引起重视。而墨家军,天元五年三月,曾上报军饷,拿走五百万两,用去购置用武和粮草。”
沈靳寒:“你怎么知道?这是户部的出账!”
宋承说:“臣授职户科都给事中,要务是核察户部财务详细。天元五年三月,臣复查四年的支出总账,发现有项补贴五百万两,为着谨慎,臣按照户部‘购置用武和粮草’的说法,亲自去了趟厥西。”
沈靳寒:“……”
“要不,你继续?”
温淮容一笑:“他肯定核对过了,但是数目绝对对不上?”
“墨家军统领臣连日对账,发现天元四年的划出补贴里,真正给到西北和西南的七十八城中的仅有三百五十三万,其余一百四十七万两不翼而飞……”
温淮容:“接着同年八月,兵部开支边陲军饷,户部拨了二百万,其中一百万是给南方娘子军,一百万是给燕北大郡。可是这银子拨下去,等臣追到碧落关,只剩七十万两!诸如此类,一桩桩一件件,国库亏损数额巨大,这些钱去了哪儿?到底是谁拿走了,丞相不清楚,臣皆有本上奏!”
“你胡言乱语!”陆士徽冷喝一声,“户部年初都要当殿对账!有什么亏损,户部尚书不知道,内阁不知道,大内司礼监秉笔也不知道,偏偏就你知道?!”
温淮容:“狗急跳墙了。”
别人尚且未曾说什么,他这倒是捅干净了。
温凌舟抬首,稳声说:“臣知道!从天元二年开始,户部所供账本就分真假两册,每年递什么,户部尚书说得不算,你陆士徽说得算!是不是丞相大人你。要越俎代庖了?”
沈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