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伯……”
裴瑾看着老人有些发红的眼,嘴里那句拒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裴父见状,连忙笑呵呵的说。
“那就先这么定了,江城那边的学业停一下,把重心放到公司来,我让刘特助带你去熟悉一下公司的事务。”
说着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助理拿出早就打印好的文件,抬手递了过来。
裴瑾距离病床不远,目光只需微微一侧,就清楚的看见了白纸黑字写的文件名。
遗嘱。
公司的法务部直接带来了律师和公证处的公证人员。
遗嘱的内容出于保密需求,没有公开宣读。
但是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公布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和第二顺位继承人。
裴父只有两个儿子。
毫无疑问的,裴瑾这个名正言顺的婚生子,是他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而私生子裴阳,既然还不是单独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与他并列在第二顺位的,竟然还有陈伯伯和他的母亲。
按照遗产分割的要求。
如果裴父没有在遗嘱中明确指定每个人应得的份额,而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裴瑾又放弃了遗产继承权的话。
第二顺位的三个继承人,每人只能分得三分之一的家产。
裴阳面上不动声色,微笑看着众人。
实则藏在西装袖子里的手,早已攥的不能再紧。
指甲把掌心嫩肉掐烂的疼痛,都没办法把他从这巨大的刺激中拯救出来。
同样是儿子。
裴瑾这么多年来,处处和裴父唱反调。
十七八岁的时候叛逆到一言不合就翻脸,拿着锦程的股份当赌资的严重程度。
而他呢?
他从跟着母亲踏进裴家大门的那一天起,就夹着尾巴做人。
裴瑾厌恶他们母子二人。
经常满口脏话的辱骂他,恶作剧,往他书桌的抽屉里放老鼠,带着自己身边的一帮哥们欺负他。
他哭哭啼啼的回家找自己的母亲告状,想找她和父亲给自己撑腰。
却被母亲一巴掌扇的坐在了地上。
裴阳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年母亲说那句话时的表情。
她的目光悲哀又怜悯,却掩饰不住勃勃的野心。
她告诉他说。
“裴阳,你要给我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