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狱房闷热难熬,恶臭气味经久不散,令人几欲作呕。
过道尽头的一扇小门后,李辙被吊挂在屋子正中央。
本就瘦弱不堪的身子上,纵横的鞭痕血色斑驳。
旧伤新伤层层叠在一起,仿佛要穿过骨肉。
外翻的伤口之上,脓血一滴一滴渗出来落在地上。
“吧嗒,吧嗒——”
规律又沉闷。
“我说你可真能熬。”
门边坐着一个狱卒,两脚叠翘在桌上,一边晃一边闲闲道:“你家婆娘有什么本事,让你死也不肯吐她的去处?”
李辙垂着头,并不言语。
好像已经晕过去很久了。
“唉,你说你这小身板……”
狱卒啐了一口,忽然从手边摸出一小罐盐巴来,抬手就往李辙身上撒。
“唔——!”
粗粝的盐粒弥进层层伤口之中,尖锐的痛楚来袭,李辙猛地扬起头来,牙缝间血渍迸出,下唇早已咬的血肉模糊。
“哈哈哈哈!”
狱卒笑得眉飞色舞。
李辙极近隐忍的五官痛到扭曲,那悲惨模样极大程度取悦到了狱卒。
他又晃了晃腿,轻松闲适的说道:“你就知足吧,如今这年岁喝口水都不容易,不然这辣椒水啊,盐水啊,可断不了你的享受!”
盐粒被血水浸染透彻,一点一点分解开来,细细渗入到每个缝隙间。
不仅仅是外伤在痛,连同五脏六腑也仿佛在被万千虫蚁啃噬着。
李辙死死咬住下唇,血水顺着嘴角一路蜿蜒而下,也不知是喉间溢出的还是嘴角破裂的,一小股一小股的融进周身殷红之中。
他明明伤的极重,却依旧半句话都不肯说。
哪怕是死去活来无数次,也不见眼神中有片刻脆弱退缩。
狱卒起初还是兴奋的,可渐渐的,也失去了耐心。
李辙身上的那股子清高冷傲,最能让人心情烦躁。
狱卒恨不得打碎他的脊骨碾成粉末,让他生死都抬不起头来,只能匍匐在地上,做最低微的蝼蚁。
“呵呵,好呀……不疼是吧?”
狱卒冷笑一声跳起身,将手中鞭棍用力戳在李辙腰间的伤口上。
狠狠一扭。
“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大爷在同你说话!”
“盐巴可是很贵啊,赏给你竟然不知道感恩?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