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银那边没敢耽搁,隔天就带着大舅子去了郭主任家一趟。
不管什么年代,都讲究个看脸吃饭。
孙少安卖相端的不差,再加上身形高大,任谁看了都会夸一声好后生。
郭主任也非常满意,又问起农村种地的事情。
少安十三岁就开始在生产队挣工分,对庄稼活儿自然不陌生,回答的头头是道。
一番交谈,郭主任终于吐口:“满银,过了十五,等供销社的通知下来,让你大舅哥把村里关系跑好就行。”
“谢谢郭主任,给你添麻烦了。”王满银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忙起身感谢。
又说了几句闲话,他拉着大舅子离开。
离开石圪节,少安仍然有点恍惚:“姐夫,事儿应该准成了?!”
“嗯,这次招新技术推广员,本身就是供销社牵头。郭主任既然开口,不会有啥差错。你只要别在村里嚷嚷……”
“这个我晓得……对了,姐夫,那张缝纫机票还差多少钱,回头我给你送来。”少安又认真问道。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块钱。”王满银回答一句。
要不是老丈人坚持,他连三十块都没打算收。
见大舅子又要开口,王满银拦住话茬道:“少安,都是一家人,不用分那么细。这事儿不要再提了,就当我和你姐的一点心意。”
闻言,少安没有言语。
姐夫对自家的好,记在心里就行。一直挂在嘴边说,确实没啥意思,还是要看实际行动。
时候不早,两人在罐子村村头分开。
王满银回到家中,自然少不了被婆姨追问。
等得知一切顺利后,兰花终于松口气,感觉一块石头落地了。
接着,她又给男人端来洗脸洗脚水。
趁男人洗脚的功夫,兰花先钻进被窝——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把土炕暖热。
这样等满银上炕时,被窝是热乎的。
结婚这么长时间,兰花感觉自己掉进蜜罐里,每天过的甜丝丝的。
被男人时时宠着,除了一天三顿饭外,啥事情也不用管。就连娘家的事情,也有男人帮衬着。
另外,满银还教她读书识字。
过了年,兰花本想去生产队上工,结果被阻止了。
这样的日子,是兰花结婚前根本不敢想象的。
就算石圪节公社十里八村的女子,恐怕也没有能这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