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房被大房压得实在太久了,她盼着压到大房的日子,盼得真的太久了。
柳氏却听到她说‘杀之’两字,不由得心头一惊,再瞧着她脸色的狠色,顿时脊背发凉,但细思一番,又觉得确实不失是个好主意。
深夜,月光落在玉清堂的院子,照在窗外的海棠树上,光影斑驳,风吹轻动,犹如无声的鬼魅。
窗内的房间,床榻上迟非晚紧闭双眼,眉心紧皱,痛苦的面容几乎扭曲,银牙紧咬依旧抑制不住痛苦的呜咽声。
大汗淋漓,她猛的睁开眼,眼角的泪也滑落了下来,两眼出神的看着床帐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溺水的人才出了水面。
手指轻颤着捂着自己的心口,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仿佛再三确认,她吃力的撑着身体做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凉意滑过咽喉瞬间清醒了不少。
一夜的噩梦,剖心挖肉的痛入骨难消。
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夜色,手指轻颤的放在腹部。
是那个无缘的孩子……
前世就是这个时候,沈水瑶和柳氏给她和沈敬知下了药,也是在那一次同房后怀上了孩子,当时她竟还心生窃喜,满怀期待的盼望着孩子到来。
可他们,竟在她从云峰寺回来的路上,让人假扮劫匪,将她活生生打到流产,腹痛如绞、心痛如麻,绝望、恐惧将她裹住。
云峰山脚下丛林里,她拖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外爬,那股活下来的意志是孩子给她的,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想把他养大成人,给他谋将来,她才在云峰寺祈福求佛祖保她孩子一世安康……
她不知道爬了多久,掌心血肉模糊,指甲翻开,血淋淋的从丛林里爬了出来,身后蜿蜒的血路仿佛看不到尽头。
她的孩子……
终究是保不住。
耳边的虫鸣声将她唤回了理智,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深吸口气,她抹干了泪水。
那是前世,事情已经过去,但仇恨依旧在。
这个孩子,上一世是她对不住他,保不住他。
上一世的亏欠这一世她要弥补,她还要他,只是再等等,她必定要给他找个好父亲,便是去父留子,也未尝不可。
*
京都的来运客栈,季少语拆开边境送来的急件,他看了一遍,愣神了一下,随即借着烛火再仔细又看了一遍。
确实没看错,字是认识的,内容是对的,怎么他不太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