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夜已经冷得厉害了。寺里僧人特意给她们准备了火盆。原本是母女俩屋子里各一个,现下都挪到了沈清兰的屋子里,倒是更暖和了些。
在家的时候,甚少有这样能同床共枕的时候。沈清兰索性贴在林氏的身侧,紧挨着母亲。
两人随意地闲聊着,自然而然地提到了那多年未见的亲人。
黑夜中,往事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
林氏悄声提醒沈清兰,“到时候进了分宁县地界后,你什么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到了家里后,只管和老安人请安,旁的不要多说。”
虽然母亲此刻没有细讲,但是沈清兰心里明白。
大伯父沈威是分宁县的父母官,一旦进了分宁县,怕是行踪就会被大伯父知道。而他们家中的大大小小事情由大伯母负责,所以去了家里也最好低调些。
虽然道理沈清兰都懂,可她不明白缘由。拉了母亲的手臂问,“娘,大伯父家和我们家为什么不和睦?”
这话问得林氏一愣。
为什么不和睦?
说起来好像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堆积在一起,就憋得人根本受不住。更何况,有些事情其实不算小了,不过是计较起来会越闹越大,不想这般所以二房从来都不主动争什么。
只是这些话对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说起来未免有些太枯燥单调了,而且没管理过家中事务的话,不见得能够理解其中的弯弯绕。所以林氏什么都没有多讲,只淡淡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你爹是庶出,又科举和仕途比较顺遂,他们自然看不惯咱们。”
看不惯?沈清兰留意到了这几句话。原先父母亲谈话的时候,也提到过类似的话。可是在看不惯之后,大房具体做了哪些事情,父母亲都打住话头没有多说,她一个晚辈也不好多问。
现下看着母亲好似还是不愿意多提这些,沈清兰虽然心里头的疑惑更深,也只乖巧地‘嗯’了声,没有过多追问。
同样这天的黑夜里,城中的一个客栈内,有人走到了最顶层的一间客栈外,抬指敲响了眼前的房门。
卫长钧刚刚回到客栈不久,连以上都还没来得及换。听闻叩门声便道,“进来吧。”
副官推门而入,见卫长钧眉宇间满是不耐烦,忙低下头去,把手中的一样东西捧到了卫长钧的跟前。
那是一封信。素面的信封,上面字体清丽,倒是卫长钧惯常熟悉的。
他母亲亲手所书。
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