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那情景……现在,时过境迁,咱们都离开申州了,那些话还做得数吗?何况……”
何况,他是卫长钧的人。
翌日,沈清兰略略收拾,带着碧玉出门,翡翠被留在家里,一百个不乐意,被碧玉讽道,“你昨天跟着小姐出去一整天,也就吃了一整天,好在姚家富裕,不怕你这罗汉肚,今儿在外逛,可没有昨天那个排场,你还是在家消食的好。”
翡翠跳脚回敬,“你别笑话我,打量我不知道,小姐让你去,不过是因为薛扬也在,要给你牵根线罢了,等你嫁过去,成了薛扬的屋里人,就顾不上小姐了,往后天天都是我跟着。”
气得碧玉撸袖子就要打人,两人在院子里一追一跑,闹得不可开交。
等上了车,碧玉就拉下了脸,闷声道,“小姐真的不要婢子了?”
沈清兰诧异,“哪里来的话?”
“翡翠说的,说您要把婢子嫁了,就去人家那了。”
沈清兰笑,“怎么?你这是看不上薛扬?”
碧玉涨着一张大红脸,“不是看不上,是不想离开小姐,如果嫁了人就必须离开小姐,那婢子就不嫁了。”
“翡翠逗你的话你也信?”沈清兰失笑,“我这里,你想住就住,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碧玉这才脸上放晴,沉默片刻,又问,“小姐,您是不是准备跟太太提婢子的事啊?”
沈清兰讶异,笑她,“怎么?今天不害臊了?”
“婢子一心为小姐着想呢,小姐还笑话婢子。”碧玉捂着脸,嫣红的脸皮从雪白的指缝里透出来,十分好看。
沈清兰看着,心里突然舍不得,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陪着的人,虽说是个丫头,可也从没吃过苦、受过屈,青葱白玉一样的姑娘就要送给那个傻憨傻憨的兵伢子了?
碧玉见她笑而不语,不知她在琢磨什么,索性鼓起勇气直接解释,“婢子觉得,小姐还是先把这事放一放,免得太太多心,反而影响到小姐和……”
沈清兰不接话,就瞅着她笑,笑得她憋不住,也不理沈清兰,背对她撩起帘子看外面,谁知又不偏不巧看到薛扬百无聊赖地走在马车附近,感知到帘子动静,也正好偏头来看,四目相对,薛扬呆了呆,碧玉冲他狠狠一瞪眼,撂下帘子。
约好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装潢雅致的茶楼,沈清兰直接过去,一下车就见着了等在门口的丫头,正是昨天跟在徐嫣芸身边那个,在她的引路下,进店、入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