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消息,飞的像柳絮。
眼花缭乱、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反而说不清真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初夏了,叛军还没打到龙栖城。
朝廷也没派长官来坐镇。
或许还不知道龙栖城无主。
或许也知道了,只是当做不知道。
龙栖城远在边塞,叛军自南向上,切断了往中州之路,成为孤悬之城。
怎么派?
谁敢来。
索性装聋作哑,这是长项。
龙栖城能苟着,是两军对峙,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谁也顾不上这。
有句话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天下的事,老百姓除了背锅,参与不了太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有点扯淡了。
有屁的责,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强。
古来城西城北,奔波一上午,在一个幽长的胡同里坐下来。
出一身汗,真是疲惫。
摸一把钱袋,铜钱哗哗响,响到人的心肝里,累点算什么。
世道不太平,能挣钱的时候,就得赶紧挣。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哪天活路给世道断了,手里得攥点活命钱。
古来坐着休息,也不闲着。
从箱笼里抽出一沓纸,手里头还攒着不少书信的活,得空就写点。
没办法,太忙了,钱追着他跑。
古来堪称是时间管理大师,原则上,来者不拒,结果上,哪个都不耽误。
钱不给他不挣,给谁挣?
从胡同一直延伸出去,是一条宽敞的大街,街边有一个兴隆钱庄。
钱庄的斜对过,有个酒楼,二层靠边的位置,坐着几个人。
踏踏踏的脚步声,从楼梯传上来。
几人回头,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跑过来,话还没说,抄起壶先喝水。
满头大汗,却极为兴奋。
“小钟,看明白了么?”
小钟放下壶,大口喘气,脸上稚嫩,眼睛里却狂热。
“四叔,看清楚了,就四个手下,不过都是硬手!”
“呸!再硬也把他办了。”
其中一人,露出凶狠:“这年月,还当是从前呢,在龙栖城能横着走。”
另一人轻蔑道:“城里的老大,都猫着不出来,怕遭黑手,姓郭的找死,咱没道理不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