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打量完他,淡淡问道:
“你是什么人?”
那人却是不慌,朝孙乾跪地磕了头,声音平稳的回答:
“回陛下,草民叫吕泽,是大庆冀州莽山人氏。因今年冬天打了几张皮子,便到京城来买卖。不想有个人买了草民的皮子,还多给了一锭银子,叫草民送个信。”
孙乾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叫你送你就敢送?普通草民可没你这样的胆子。”
自称吕泽的人,朝孙乾拱了拱手,没敢抬头直视孙乾:
“陛下,今年翼州的日子艰难,那么多银子,够草民吃上一年了。草民当时想,不就是送个信,能有多大事呢?”
他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听起来以为,不过是个送信的无知小民罢了。
孙乾冷哼一声,面色一沉:
“你倒是不怕死,卖皮子没法养活一家人么?”
“陛下,您坐在殿堂之中,怎么知道我们小百姓的苦呢?”
吕泽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廉行呵斥:
“大胆!”
孙乾抬手制止了廉行,让吕泽说下去。吕泽被唬了一跳,声音不自觉的弱下两份:
“一张皮子么,只能糊个口,娃明年想上学哩。”
孙乾又漫不经心问:
“翼州穷到收不起你几张皮子?还让你千里迢迢送到京都来卖?”
吕泽飞快的接话:
“京城的价格卖得高呢!”
孙乾盯着他,语气严厉几分:
“能抵上你来返京都的路费吗!?”
翼州离京都,就是坐马车,也得两天!不说租赁马车的费用,就是这等雪天上路,千里迢迢卖皮子,这是闲钱烧的!
吕泽语塞,当孙乾以为他又要狡辩时,他突然嘴巴一瘪,挤出两滴眼泪来:
“陛下,草民也不敢瞒您,是西城的崔记毛皮铺子叫草民送的。他说这是有益于大庆的事,又不犯法,草民才来的。”
孙乾一时摸不准他说的真假,对廉行一挥手:
“拖出去斩了。”
吕泽顿时如遭雷击,在廉行动手之前猛然抬头直视孙乾,大喊:
“陛下!陛下饶命啊!草民什么都招!真的!真是崔记叫草民送的!”
孙乾也只是诈他一诈,此刻看他惊慌失措,连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便信了几分。
“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继续去崔记铺子里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