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叹道:“无愧是秦王,竟能想出此计制约百家,此纸一出,若不知晓其制法,天下百家皆将为秦王所制。”
一人听出了上首那人的意思,道:“巨子,您莫非想?”
上首那人正是这一代楚墨巨子,谁能想到堂堂楚墨首领竟会身在这个小县之中。
楚墨巨子道:“秦王拿出此纸,既是引诱我等,也是在逼我等前往咸阳。若我不去,其定会限制我等得纸,发生如我所言之事,使我等日渐衰亡。”
听到巨子的话,一人道:“可即使去了咸阳,也未必能从秦王那得到纸,反倒会使您陷入危险。”
纸可是掌握在秦王手里,给谁多少全看秦王想法,并非是去了就一定能拿到。
楚墨巨子看向说话者:“你所言有理,然我以为当能取得纸,且不会有危。”
“秦王若想取信百家,定会赠予前去咸阳的百家一批纸,只是数量上或有差别,至于安危,秦王会比我等更为用心。”
“我去不仅不会有危,反倒能得一批纸,若不去,却绝无机会。”
又一人道:“这也不必巨子您亲自前往,派我等前去亦可!”
楚墨巨子却主意已定:“我意已决,勿复言!”
墨家内部等级制度极严,所有墨徒必须遵守巨子命令,楚墨巨子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人唯有听令。
他此次去咸阳,不仅是想代表楚墨的身份去得纸,还想看一看那咸阳大考,查一查那纸的来历。
此行或将涉及楚墨日后存亡,怎能不亲往?
此县另一处,一间房中也有几人,他们的脸色比那几名楚墨更加沉重,已不能说是沉重,应说是不安。
因为他们是曾经的楚国贵族。
坐于主位的一人看了看房内的其他人,沉声道:“诸位,秦王这些政令一旦施行,我等日后将再难起事复国,有何办法?”
一人暴躁地一捶面前的案:“有何办法?你们没看到那些愚夫愚妇听到减免徭役赋税后,有多开心?全忘了他们是楚人,巴不得给秦王摇尾当犬!”
另一人分析道:“秦王出此政令,无非是想安抚天下,使天下为其所治,若真让其做成,我等不仅难再起事复国,便是活着也难。”
他们这些旧日贵族能存活下来,还活得不错,是仰仗于昔日家族在楚国民众间的威望。
可一旦楚人不再相信他们,被秦王给拉了过去,那不仅他们的衣食住行将成问题,就是安危也将遭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