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亡,令闻着唏嘘。
“贪官恶吏,着实该杀。”黎远舟双眼喷火,愤慨难抑。
秦重是小辈,只在一旁听着,并不多言。然而这种事,听来的确恼人。秦重的身体里,藏着后世的灵魂,毕竟多了千年的见识。他认为,这已经不是贪官恶吏之事,而是朝廷法度出了问题,令贪官毫无畏惧。
心里这么想着,不由说出了口。
“虽有律法,仅同空文;贪猥之徒,殊无畏惮。”
“是啊。”黎远舟叹口气,赞同秦重的话。林立看一眼秦重,却是目露惊讶之色。他实未想到,偏僻之地的一个少年,竟有如此见识。老话儿果然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眼前这少年,非寻常人啊。
吃了罗睺罗饭,眼看天晚,秦重告辞出来。黎远舟跟着,送秦重出门。
“你如何打算?”黎远舟问道。
“一杯竹叶酒,可见林叔技艺精湛,正是秦重渴求之人。”秦重略一沉吟,接着说道,“若是林叔不嫌弃,可为作坊掌事。”
“你想好了?”黎远舟并不意外。
“想好了。”秦重点头,说道,“酒水分利两成,作为林叔的报酬。”
“两成?”黎远舟惊到了,这也太多了吧?
秦重想的清楚,他酿酒初衷,不过是想赚点钱。真让他天天耗在作坊,那还不把他闷死?如今,遇到了一位大神,正好全权交托,他落得省事。至于信任问题,更不用他操心。黎远舟若没把握,怎会贸然推荐给他。
“此事全权托付林叔,一应钱粮、人手,只管操办就是。”
“好小子,这是要做个甩手的东家?”黎远舟笑道。
“作坊那里空房不少,可让林叔搬过去住。”
“好,我替他应了。”黎远舟一拍秦重肩膀,笑道。
“小侄告辞。”秦重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黎远舟望着秦重背影,心中叹息一声。若是自己孩子活着,也该如秦重这般大了。可惜啊,自己今生怕是无后了。站在门前,身影分外萧瑟。
这时,林立从屋中出来,站在黎远舟身侧。
“此子气度不凡啊。”显然,秦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当然不凡。”黎远舟收拾情绪,哈哈一笑。“沙苑监独此一个。”说罢觉得不能彰显秦重特别,又加了一句。“整个陕西路,独此一个。”
林立没有接话,目光深沉。但是,他听的出,老友对此子颇为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