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的郎宗瑜。郎宗瑜眼见姐姐投崖,怒火攻心,生生追杀数十里,就在富平县城门口,一顿拳头打死了张含玉。而郎宗瑜,也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他与张家之仇,不共戴天。而张家,也绝对不会放过郎宗瑜。
说到这里,秦重有些疑惑。即便张家再有钱,也不过一个土财主,何以能左右官府?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排除张家花了大钱,买通了办案官员。但是有一点,如今时代的官员,皆自诩士大夫,尤其看不上商贾。钱照收,事不办的官员,大有人在。
“张家可是还有背景?”秦重试探着问道。
“有,背景大的很。”郎宗瑜一声长叹,缓缓说道。提起张家背景,郎宗瑜只觉浑身无力。
“哦?是何背景?”秦重追问道。
“听说,张家有人在提刑衙门当官儿。”郎宗瑜说道。
“提刑衙门?”即便秦重,闻听此言,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提点刑狱司,与安抚使司,提举常平司,转运使司合称四监司。安抚使司俗称帅司,提举常平司俗称仓司,转运使司俗称漕司。而提点刑狱司俗称宪司,掌一路司法刑狱,并且监管财政。
提点刑狱司主官,官名提点刑狱公事,堂堂朝廷三品大员。
他的手中还有一项监察权力,最令地方官员忌惮。监察地方官员,弹劾奏章直通中枢。
这么一说,秦重顿时恍然。张家有人在提刑衙门当官,地方官员岂敢不给面子?即便是衙门办事小官儿,他们也万万不敢得罪,只能小心的敬着。张家要杀人泄愤,官府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不用灰心。”秦重用力一拍郎宗瑜的肩膀,说道,“此仇先记在心里,终有一日让他血债血偿。”
“嗯。”郎宗瑜抬起头看着秦重,狠狠的一点头。
两人说这话,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愈加深沉。抬头望望天,估摸已是子时前后。秦重站起身,背好弓箭,徒步往镇子行去。他要摸进客栈,取回包袱。郎宗瑜留在此地,照看着马匹。
街道上,军兵巡逻依旧,但是明显应付差事。秦重借着道旁阴影,轻巧的避开军兵,快速的翻墙进了客栈。客栈里一片漆黑,不见丝毫动静。怕是住宿的客人,早已走的一干二净。
倾听了片刻,确定安全无虞,秦重矮身往马厩窜去。他的白马追风,一直留在这间客栈,也不知怎样?心里想着,很快靠近马厩,猛地听到一声响鼻,秦重的心不由的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