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点头,二人坐上马车便奔赴皇宫。
汴京皇宫自数百年前建筑而成,至今巍然屹立不倒。青砖黑瓦上,禁卫军层层把守,分外庄严肃穆。
得了太监引荐后,顾衡一路跟在谢老身后,朝皇宫深处走去。
这里他待了两辈子。
封侯拜相时是在这里;获赐极刑时也在这里。
顾衡抚了抚脖子。
又觉得脖子疼了。
飞燕台上酒池肉林,香气四溢。台旁堆了一众衣裳,那酒池中有数个环肥燕瘦的佳人,不着寸缕地围在一个两鬓有些花白的男子身侧,从酒池里盛起一杯酒,娇滴滴地喂他喝去。
四遭有着众多炭火炉子,宫女们垂眸举扇,将热气扇到酒池上方。
一片男女嬉闹的声音遥遥传出。
“管家,镇远将军求见。”一个年迈的太监小步跑来,提着一并拂尘垂眸轻声开口。
“朕无空,让他回府待着。”男子不耐地摆摆手,当美人凑到胸怀,又乐呵呵地将脸贴了过去。
“管家,镇远将军带着一杆红缨枪求见。”那太监汗颜,头低得更下去了。
乾徵帝目光一动,暗暗磨牙。
这个老不休的,净会拿陈年的鸡毛蒜皮事儿来对他颐指气使。
要不是念在他是三朝元老,父皇又特意明说过动谁都不能动他,他真想把这老不休赶出朝廷,叫他滚回去种地去。
“朕马上来,将他引去御书房。”乾徵帝面露愠色地起身。
美人们知趣散开,侍女上前为他沐浴更衣。
乾徵帝磨磨蹭蹭半晌,提着一壶酒走进御书房。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如此吊儿郎当?!”谢老看到他发冠都戴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作揖都省去了。
“既然知道朕乃一国之君,谢老便莫要僭越。”乾徵帝灌下一口酒,看到那杆红缨枪,面上的不耐略略收起了一些。
这时,他也注意到了那旁边的布衣书生。
“你是何人,竟和镇远将军一同而来?”乾徵帝打量着顾衡,总觉得他有几分面熟。
“皇上,此乃老臣故交之子。”谢老淡淡开口。
“何人?”乾徵帝挑眉。
“镇北候,顾城。”谢老缓缓睨起眼睛。
乾徵帝喝酒的动作一顿。
那小子啊,怪不得瞧着如此面熟。
“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子,有何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