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曾广劈头盖脸的一顿责备。
“顾子机,你糊涂啊你!一群伶子在那咿咿呀呀的,叫你掷金数十万,你可真是为民着想!”
“你看看那些难民,他们为生计发愁,你在这里奢靡听戏,你忘了你同我等曾说过的话了么!”
“子机啊,钱财虽是身外之物,却也不是你这般荒唐花出去的啊。”
曾广说了半晌,见他雷打不动地在那儿看书,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顾子机,你荒唐!”曾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顾衡,扭头拂袖离去。
顾珏正端着清茶进来,见曾广来也如风去也如风,不免一阵错愕。
“侯爷,曾公子他这是……”
“跑我这里来体会一番当官的滋味。”和前两世一个模样,看不惯的事拿来指责,不畏他这权贵身份,不愧是当上御史的公子哥儿。
他也有过,确实不该浪费银子。
但若不那般做,便刷不出虞姬了。
他需要虞姬,来抗衡唐铮。
顾衡放下书卷,看向顾珏,瞥见他盘上有一封烫金请柬,不免挑眉:“何人送来?”
“是太子。太子听闻侯爷您乃会试会元,今儿专门请您过去,想为小世子解读道德经。”顾珏将请柬放在顾衡面前,“侯爷,太子已经请过您三四回了。”
若是侯爷再不去,铁定要被人诟病,说他摆架子。
在皇家面前摆架子,那便是蔑视皇权的重罪啊。
“罢了,去吧。”顾衡微微扶额。
该见的躲不掉。
这辈子总归还是要见到那没良心小皇帝的。
但愿见着他时,他不会因为膈应而生出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念头。
东宫。
高墙屋檐下,有一身披大氅的年轻男子躺在贵妃榻上,目态慵懒地叼着烟斗。
“梅惜,把烟续上。”
察觉到烟斗空了,男子转个身子,伸出烟斗,哑着嗓子懒懒开口。
“殿下,大烟没了,只有五石散了。”一旁服侍的宫女微微垂眸。
赵珵睁眼,讷讷地望了头顶砖瓦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没有了么……去取些五石散吧。”
“喏。”
梅惜福身离去,不多时带着一只药包回来,给赵珵续上大烟,弓腰垂眸,凑到他耳畔轻声开口:“殿下,镇北候来了。”
赵珵深深吐出一口烟雾,惬意地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