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富不仁了?怎么就欺压良善了?
我们曾家的田,每一分每一寸,都是花钱买来的!买田的钱也不是作奸犯科来的,都是我家祖祖辈辈赚出来的,攒出来的!
我们曾家也不曾逼着谁来租地,谁来借钱我们收的租子、利钱也不比别家高,整个湘乡,整个长沙府都是这个价!”
这个曾老爷子说的没错!
荷塘曾虽然比鹅塘黄要刻薄,但他们的钱却来得比鹅塘黄家的干净——黄家是贩卖烟土的奸商,曾家则是耕读传家的乡绅,只是到了曾国藩这一辈才发迹。
说是发迹,其实也没太发,曾国藩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一直在清水衙门兜兜转转,是真正的两袖清风。虽然也拿这个“敬”那个“敬”,但是在清朝官场上,这都是合法收入。曾国藩要不拿,就他那点俸禄,在北京得睡大街去。
马宝才望了那老人家一眼,只是微微一笑:“你个小老儿可曾挨过饿?”
“挨饿?”那老头一愣。
“没有吧?”马宝才的脸色突然放沉:“我挨过饿,过去经常挨饿有几次,几乎到了要饿死的时候!在那时候,为了一口吃的,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曾老头望着马宝才质问道,“又不是我让你吃不饱的!”
马宝才恶狠狠盯着这老爷子,一字一顿地说:“但是你家有吃的,有很多吃的现在全天下有四万万人在挨饿,每年至少要饿死一二百万,还有数千万人等着被饿死,他们今年不饿死,明年,后年,大后年也会饿死!
而你们.你们这些士绅地主手里,却有让那些饿死或将要饿死或者勉强没有饿死之人可以饱腹的土地和粮食.这就是你们最大的罪!”
“这,这,这这是什么道理?”
这曾老头大概也是圣人的道理学多了学傻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讲道理。
可谁又能和一群快要饿死的武装起来的人讲道理?
“锵!”
马宝才抽出了腰刀,往曾老头的脑袋上一指,张开喉咙大呼道:“乡亲们你们有米吃吗?”
“没有!”
底下人异口同声道。
有米吃的农民一般不会第一批站出来即便站出来了,也会说“没有”!
“你们有土地吗?”
马宝才又问。
“没有!”
底下人还是异口同声。
“你们有没有欠下曾家的阎王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