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一位道长舞刀弄枪装模作样了好半天,才指挥着身侧跟着的三四个帮手,那几个帮手走上前来,个个手中提着两大桶的油……
“他去了吗?”我关上酒楼的门,回眸问杌荒。杌荒倚靠在窗台边,目光一直停留在宅院的方向,直到那里出现了刺眼的熊熊火光。
杌荒摇了摇头,“他在山顶那看着,没靠近。老板娘,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错吗?若是无谓那些异兽的性命,与白泽又有何区别?白泽的所作所为为妖族所不齿……”
“小花,要知道对错不过是在不同的立场下的定论,你会看到意料之外的结果的。”实际上在这之前我就知道结局了,所以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围观。
火势蔓延得很快,烈火如一条条饥饿盘旋的毒蛇,飞速的攀上了屋檐、梁柱、门窗。院墙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如同鬼魂幽怨的嘶吼,吓得围观的村民们往后退了退,个个面露担忧,但眼中骇人的杀意不减。
只忽然听见那大墙院内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嘶吼,长啸久绝,声音张狂到要将人的耳膜生生撕裂。一只成年的獬豸脚踏一片烧焦的枯木废墟,从烈火之中冲了出来!
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陆清风搭在腰间佩剑上的左手不由得紧了紧,目光在此刻定格在它的身上时,便再也挪不开了。即便是兽躯,可在他的眼里,男孩依旧是曾经那副稚嫩木讷的模样。它在火光中横冲直撞,被惊慌失措的人们掷以火把、木块、石头,可他不偏不躲,只想着为身后的族人开辟出一条道路来。高温的灼烧下,即便是再坚硬的皮毛也无济于事,再聪明睿智也无法施展。
再这样下去,死亡丧命,不过是早晚的事。
不过至少有一个人会为此感到高兴。
在火中挣扎的獬豸,速度在不断地变慢,它浑身是伤,昔日里好看的光彩夺目的皮毛变得焦黑一片,露出了狰狞的伤口。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停的往下流着,落在伤口上如撒了盐一般灼烧,疼痛难忍。烧伤的灼热感逐渐的遍布它的全身,然而就在它的头顶,一根被火焰腐蚀的摇摇欲坠的横梁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以破空之势急速下坠,轻蔑的俯视着这个即将消亡的可怜生灵。
“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一把长剑像是承载了千钧的力量,斩开了下落的横梁。
它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衣袂飘飘,手握剑鞘的男子,强撑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清风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