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才感觉到了害怕,急忙逃出爱生家的院子,开始用自己的手机给爱生打电话,可是电话却关机。又给自家男人打电话,还是关机。她只好到村口去堵截那些回村的人,才总算有人帮忙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人抬放在院子里,这才有人想到,应该打110啊!
天擦黑的时候,110警车呜哇呜哇地到了,经过一番检查,拍了许多照片,带走了几个目击者,包括女邻居。第二天,该回来的都回来了,爱生也被找了回来,据说是在街上打麻将打了大半天,还是警察把他从牌桌上拉出来的。晓峰也回来了,但是孩子面对着家里来来往往的人,显然还搞不清状况,不懂得这件事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吓傻了,连哭一声、流一滴眼泪也没有,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和村里的小孩子们疯跑。
宝峰回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双膝跪地、仰天长号的那一瞬间,全村人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村里有人认为是爱生将自家的媳妇儿给害了,但是警察鉴定的结论是自杀身亡。娘家人来了,看在两个孩子的份儿上,也没有说太多的话,水仙婶儿就被埋葬了。村里人虽然在言语上对爱生做了谴责,但晓峰这个孩子,还是需要爱生照顾的,无论称不称职,他总还是孩子的父亲,这一点没有人能改变。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娘你知道吗?”
“这话谁敢乱说!就是咱村的油葫芦(油葫芦就是个神经错乱的傻子)一直说是爱把你水仙婶儿掐死的,反正谁也没有见过……”
听了这些事情,我的心情很沉重。城市和乡村,果然是两个世界。正像鲁迅要在祝福声中离开鲁镇一样,我突然很想马上就离开这里。
我走出村子,发现村东的杏树上接满了青杏,就脱了鞋,爬上树去,摘了两把。青杏的酸中带着甜,清爽无比。我来到天宁的身边,把青杏放在她的书本上。她正在认真地做着作业,看到青杏,高兴地抓起就吃。
“哥哥!我刚才还在找你呢,你去哪儿了?原来去摘杏儿去了!我说呢怎么找你找不着!”天宁说,“好酸啊……哥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我在她身边坐下,一手抚着她的小辫子,心想,真应该感谢我爹我娘,给我捡来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假如我的生活中没有她,一定是枯燥极了,无聊极了。
“哪个字?”我问道,心想,小学生问我字,自己还不至于写不出来吧!
“嗯……哥哥,你在城里,吃过biǎngbiǎng面没有?”
啊?不会是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