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您不觉得这么对待一个病人,太过残忍了些吗?”
时俞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奏折,还有坐在一旁亲自监工的景衡,有一种皇帝变长工之感。
“那皇上是否需要微臣派个太医来替皇上好好瞧瞧?”景衡挑眉看着时俞。
迎着景衡的目光,时俞明白自己装下去了,无奈地从软榻上起身,走到了书桌后坐下,“还是不劳烦督主了。”
“皇上这是已然痊愈了?”
“今日一看到督主,朕就觉得神清气爽,头不晕眼不花连腰也不痛了,简直还能再批阅奏折三百本。”时俞笑着奉承道。
明明是谄媚讨好的话,可是从时俞的嘴里面说出来,非但不让人觉得厌恶,反而透着一股子灵动鲜活,听得景衡心头都忍不住多了几分愉悦。
“皇上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日益精进了。”
“哪里哪里,都是督主教导的好。”
要不是对方来找自己麻烦,她也不至于违心成这个样子。
景衡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时俞也已经开始了她的“上班”时间。
一本接一本的奏折看过去,时俞的心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上一次在霁影轩里批阅的奏折,包括前两天送过来的那些,大多都是日常政务汇报,没有太大难度,也不涉及什么重要决策。
可是这一次的,有官员任命,有奏本弹劾,甚至还有一些六部的改制问题,这些都关系到了朝堂上的大事件,往日里面,原主对于这些消息根本连边都摸不着,可现在景衡却把这些奏折放到了自己面前……
时俞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景衡。
“皇上是有什么问题吗?”察觉到时俞的目光,景衡抬头看了过来。
神色温和,眉目含笑,可是此刻在时俞看来,却是个妥妥的笑面虎。
“没什么,朕再看看。”
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到奏折上,时俞心头却越发的不踏实。
难道真的如同聂昭易所说的,景衡想要给自己放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立刻被时俞给否定了。
若是此时朝野上下,对于景衡把持朝政一事有诸多不满,那为了暂时稳定人心,景衡给自己放权或许还说的通。
可是如今显然不是这么个情况,好端端的让自己处理这些奏折……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看向那些奏折时,时俞仿佛在看着一个个横亘在她面前,等着她跳下去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