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福提及开仓放粮,谭之洞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管家,这粮价可否再提高一些?”
“为何?”来福直勾勾盯着谭之洞。
“杭州商会已经多次联名向本官提议提高粮价,他们而今为赈济灾民是在亏钱卖粮。”谭之洞说道。
他本不想蹚这趟浑水,奈何前来劝说自己的竟是他小舅子与同窗好友。
软磨硬泡下,谭之洞答应帮着说说情。
但他也知道来福只听朱厌的,而朱大人不苟言笑,为人严肃,加上又有魏贤忠在背后撑腰,他可不敢贸然劝说。
更何况台州粮船被毁,朱厌正向台州知府刘骜兴师问罪,这节骨眼他不愿去触霉头。
“蝇营狗苟,看来谭大人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如此今后分发粮种,赈济饥民之事,就不劳谭大人费心。”来福鄙夷道。
谭之洞没想到来福竟如此不给面子,他只是提了提而已,并未多说什么。
“来管家言重了,本官也有亲族,只是提一句罢了,至于将发放粮种的任务摊派给其他人这话,还请来管家收回去吧。”
“农人百姓在本官心中也是有分量的。”谭之洞拱手道。
没了他谭之洞,来福还能将分发粮种之重任交给谁?
除了浙江织造局的小太监刘瑾和小娘子沈归荑,怕是也再没合适的人手。
“谭大人,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来某只听东家的,希望您记住。”来福冷声道。
朱厌定下的粮价,寻常饥民佃户都能买得起,倘若再涨一钱银子,饥民便要家破人亡。
“朱大人一心为民,本官自然知道,可是……唉……本官知道该怎么办。”谭之洞轻叹一声拂袖离去。
谭之洞深知浙江形势复杂,根本不是来福想的杀上几个人长随仆从,震慑富户豪绅就能解决的。
外来的和尚,怕是最后会把经念歪。
谭之洞刚走,来福立刻发出密信告知鹿家四兄弟,千万要防备歹人破坏粮船。
“来某给你这个面子,来人!给我把他们弄过来。”来福看着地上的八具尸体高喊道。
“这运河码头主事的人是谁?真狠啊!”
“不太清楚,但连知府谭大人的面子都不给,绝不是等闲人物。”
“方才他们似乎在争吵,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说城外如今已是饿殍满地,快点把粮食发出去才是正事儿。”
“杭州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