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天权真君遥遥地坐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整个人也被一层阴影所笼罩,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态。
顾尘渊缓步踏进大殿,执晚辈礼。
“见过天权真君。”
“是明渊啊。”
天权真君疲惫地从宝座上起身,一步一步地从阴影处迈出,步履蹒跚间就好似一个失意的中年男人一样,神色倦乏地走到了顾尘渊的眼前。
“还望前辈赎晚辈不敬之罪。实是因为晚辈刚刚赶至帝都,便感觉到了一张出自晚辈手中的剑符被引动。又因这剑符只被赐予我那小徒儿一人,晚辈担心其安危便直接探了过去。”顾尘渊微微伏下身子,“晚辈到时,爆炸之声层然迭起。只能从残局依稀见得,是随心他金丹自爆,炸死了那四个贼人。只可惜,除了我那徒儿因宗门长辈赠予的灵器幸保得一条性命外,天策和随心他们……依然是不幸陨落了。”
再次闻得此言,天权真君的手指也不经意间微微蜷缩了起来。
“只可惜晚辈那徒儿虽逃过这一死劫,却也受了重伤,识海遭到重创,此刻已然是清醒不能,意识混乱。”顾尘渊直起身子,“还望天权前辈节哀。”
天权真君神色黯然:“你那徒儿……能保得一命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区区识海受损,想必一段时日过后便能养好。”
顾尘渊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了一抹忧心的神色:“唉……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到时楚璃尚得一丝清明,可却是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天权真君低声笑了笑,可是无论是他的眼角还是眉梢,皆是一分笑意不显。
“呵呵……金丹大典……”
“前辈且节哀顺变吧。”顾尘渊道,“随心既然已然故去,那留于千机阁中的魂灯必然也已熄灭。若无意外,千机阁应该已经派遣长老前来调查处理此事了。金丹真人命殒,此事毕竟是发生于仙宫之内,天权前辈免不得会被迁怒几分。是故,前辈也该是要想想如何应对来人了。”
顾尘渊的这番话说得恳切,天权真君虽未全然信了,却也不敢就此对其动手。
半晌,天权真君也只轻轻嗯了一声,让顾尘渊退下了。
信了如何,不信又如何?
他现在只能是当顾尘渊表里如一。
一个千机阁就已经足够让皇族喝上一壶的了,若是再来个天泽宗……
天权真君望着殿外无边的黑夜,眸色微沉。
这种夹缝里求生的日子,他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