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我来的?”
“我正好路过,看到你躺在地上。”
“谢谢。”
“你们昨晚吵架了?”
“没有。”沈采薇一口否认,她怕罗洛澄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
而她的刻意隐瞒叫罗洛澄无地自容,真正有责任心的人,是无需他人来指出和指责的,她怎么能善解人意到这步田地,罗洛澄想着,难受地道:“你昨天还好好的,一定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跟你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刚才哭了。”
“我,我没有。”
“你的确哭了,我看到了。”
沈采薇不吭声,泪水携卷着,她的眼泪多到盛不下,脸上的五官仿佛都成了容器。沈采薇第一次体会到这世上还有一个男生,叫她的脆弱和伤痕无处遁形,没有丢脸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只是完完全全地觉得不可以。
她觉得不好。
明明昨晚还想着和他保持距离的。
女人,真是奇怪的吧。
她再次奢望能有一个关心的拥抱,是的,一个拥抱就够了,代表安慰和温暖的那种,是的,她要的并不多。罗洛澄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沈采薇没有躲避,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力量,却不含半点逼迫,像是懂她的奇怪,像是一条波光粼粼的河,平静地容纳了她所有的心事。
沈采薇想起了一段阴暗的,情绪非常懊糟的,说不上何枫淇哪里好,也说不上他哪里不好的日子,懊糟到每晚夜深人静时自我怀疑,怕吵到室友,就躲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默默地哭,哭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如果说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树洞,那沈采薇正在进行的,被唤起的,那些忧伤至极的,都是她的树洞。
罗洛澄于她是什么,是那面镜子,是从他变换的表情中,能看到自己细致入微的样子,是他在,树洞就没有那么疼了。一个男人能给予的强大和他有无强健的体魄,魁梧的身材没半点关系,但凡这男人想给予时,他的眼神里是带着光的,和太阳一样的光芒,万丈的那种。
而罗洛澄何尝不想给沈采薇一个拥抱,他考虑的也是,这样不好,于是弯下腰替她拉好床边的被角,说:“你先吃点东西,我去找下医生,医生说还有几项检查,等你醒了要做一下。”
“都怪我,让你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我出的什么馊主意。”罗洛澄将身体向前微倾,与她的脸只隔了半只手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