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聚,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谢府的屋檐上,随着雨势转大而噼啪作响。
谢源景缓步走在檐廊下,推谢嘉宁的行椅带其来到自己的书房,一路上两人无话。
书房此前并未烧炭,仍有些冷。谢源景将屋门轻轻合拢后,转过身来,缓缓蹲下修长的身子,将身后的大氅脱下盖在谢嘉宁的双腿上。
谢嘉宁低头默默看着兄长,见他心细如发地照料着自己,却始终一言未发,兄妹间十几年的默契让她立即懂得了兄长的意图,顿时红了眼眶。
她的声音逐渐有些哽咽:“阿兄,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谢源景蹲在行椅面前,温和地抬头看着她,轻声笑了笑:“小妹果然聪慧至此,我还未说,就已经懂了。”
谢嘉宁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死死抓住谢源景衣袍的宽袖,高声阻止:“不行,兄长,你不能替阿爹赴京!你这是去送死!”
谢源景微叹了口气,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划过一抹悲痛,但旋即坚定道。
“皇上设下此般鸿门宴,必是杀心已决,若父亲坚持不进京,便是抗旨。我身为家中长兄,此次必须助父亲渡过这一难关。”
谢嘉宁急忙反驳:“阿兄,即便你代阿爹去了京城,皇上也不一定放过谢家啊!”
谢源景却心意已决,他笑着揉了揉谢嘉宁的头,淡声道:“放心,为兄已想好了对策,只要我此次踏上赴京之路,今后皇上和阉党便轻易动不得谢家。”
说着,他俯身在谢嘉宁耳旁悄声低语了几句,听完后,谢嘉宁大惊失色:“阿兄,你莫非是要……”
谢源景轻轻颔首,承认了她的猜想:“你我都知,若不这么做,谢家必死无疑。”
谢嘉宁的眼泪立即就掉下来了,她自小和两位兄长关系极好,大兄谢源景教其谋略和棋艺,二兄谢离尘陪其练武对刀,他们和阿爹阿娘一样,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此前之所以有底气不嫁人,说愿一辈子留在谢府,便是觉得今生有这样的家人已经足够幸福,可如今……
谢嘉宁死死咬唇:“不,阿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谢源景摇了摇头,渐渐收起温文的笑意,面目转为凝肃,对谢嘉宁郑重地说。
“小妹,我走之后,爹和娘还有离尘就拜托你了。其实这件事为兄本应托付给离尘,但如今谢家危在旦夕,只有依靠宁儿你的才智和谋略方能化险为夷。”
谢嘉宁霎时泪如雨下,拼命摇头:“阿兄,宁儿会的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