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只手狠狠地拍在檀木桌上,满桌精美却已经冰凉的菜肴被震得一跳,满盛的杯盏溅出一串酒液。
“岂有此理!”秦自成咬牙吼道,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雨之前铅云密布的天空,坐在他身旁那个男子吓得肥胖的身躯跟着抖了抖。
这人名叫赵天明,刚过而立之年,当初能够得以留学东洋全是因为秦自成父亲对他的赏识,算得上是秦家的心腹,对于秦家大少爷的吩咐自然不会违背。
秦自成举杯一口吞下,白净的脸上涌起两团让人触目惊心的紫红,表情有些狰狞。他喘了口粗气,沉声问赵天明:“你说会不会是他有所警觉?”
赵天明迟疑了一下,瞎子都能看出来秦大少的心情极其不好,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变成秦大少的撒气筒,模棱两可道:“按理说应该不会,秦少爷安排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一个初到京城的人,视听闭塞又怎可能发现什么……”他偷眼看到秦自成脸上的阴郁冰寒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吸了口气又沉吟道:“不过话说回来,谭啸这人颇有些精明,倘若他此次果真奉有乱党密命,少不得有同伙配合呀!”
秦自成的眉毛陡地扬了起来,眼睛寒芒一闪:“当日我与他在普化寺相遇之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人,自称是他的仆从,可我看来看去都觉得那人不简单。而谭啸进入总统府后,那人便消失无踪,说是被遣去原籍老家报信。我却是不太相信,难道说那人便是接应他的乱党?”
赵天明连连点头附和道:“秦少爷英明,此种可能极大。莫非谭啸知道您发现了他的身份,仓皇潜逃了不成?”
秦自成神情阴晴不定地变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以你对乱党的了解,那谭啸若真的是乱党,他会做何选择?”
赵天明脸上的赘肉轻轻抽动了几下,这可是考究他真材实料的问题,由不得他不谨慎,能得到这位秦家大少的器重,在秦父面前美言几句,他赵天明必将扶摇直上;反之,落得个酒囊饭袋的评价,恐怕在秦家父子眼中便再无重用的价值。
思量良久,赵天明张开了嘴,语速缓慢,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当年在东洋时,所见所闻辅以近年亲睹,革命党的人不仅狡猾多端,为达目的向来不惜玉石俱焚……”
秦自成听到这里,眉头轻微地皱了皱,赵天明说得婉转,他却听得出来,潜台词便是革命党是不缺乏慷慨就义的勇气的,也就是说谭啸闻风而逃的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他若不逃,又不赴约,难道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