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衙门,总是要有些规矩的。
既有所谓的“东进西出”,也有放告时的“男女分入”。
具体来说,就是男人从东边的侧门进入戒石亭院,女人从西边的侧门进入。
众人拥入之后,值堂皂隶就出去收取状词了。
自正统年间定制以来,各县无论大小,值堂皂隶的定额均为八人。
虽说八人已经不少了,但在这种场合里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
这八人在人群之中穿梭,不断地收取他们想要递上来的状词。
不久之后,一名直堂吏将状词从这些值堂皂隶里按都分类收了上来,抱到了胥文相的桌案上。
这个直堂吏便是方才周侯灿在戒石亭前见到的那个,送完状词后,这人便站到一旁的吏房队伍中去了。
胥文相这时已经开始阅读送上来的状词了。
因为这两日县衙没有升堂,今日前来告状的人有点多,所以状词自然也就比平日厚。
周侯灿一直在下面观察着胥文相,见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便明白要把这些东西搞完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于是便拿起自己面前桌案上的笔,在纸上抄写着公文,权当是练字了。
可周侯灿这近乎鹤立鸡群的行为很快便吸引了胥文相的注意。
“学谦?”胥文相手里拿着状词,但眼睛却看向周侯灿,“你在写什么?”
“额,”周侯灿突然被抓包,一时有些语塞,“下官有些头昏,想看看能不能用抄写文书这样的方式来提神。”
周侯灿面不红心不跳地扯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谎,可这种行为在几天前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只能说是宦海影响之深啊。
周侯灿一边感慨着自己的变化,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胥文相。
胥文相在听了周侯灿的解释之后,考虑了片刻便道:“学谦你要是头昏的话可以先回房歇息,反正现在又没有你的事,到时候我有什么事再遣人去喊你就是了。”
周侯灿听见这话,如蒙大赦,起身行了个礼,便从堂后面绕出去了。
回到房间,看着正在识字的虎子,周侯灿没有打扰他,而是到了另一处屋子。
周侯灿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身行头,突然有了个新点子。
他脱掉身上的公服,仔细叠好放到一旁的柜子里,又从屋里找出了一身普通的衣服穿到身上。
换好衣服之后,周侯灿便又出了院子,在县衙后面绕了一圈,从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