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夜幕低垂,明月高悬,万物沉寂。
淮海中学,足球场上。
隐约听见运球、踢球的声音,跑步的声音,轻轻说话的声音。
西边拐角边,桥下,一棵南洋杉旁,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男一女,分坐在两张背靠背的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她扣动着文件袋的按扣,打开,合上;合上,又打开……反复操作。
“你为什么不去了?”她幽怨地问。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
低头,他冷淡地说:“没有为什么。”
“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牵动嘴角,他轻轻一笑,不屑问道:“然后呢?”
“然后……轰轰烈烈地恋爱,死去活来的那种。”
“你觉得,可能吗?”他嘲讽地轻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因为……那事?你还怨我。”她转过头,看着月光下他冰冷的目光。
一脚踢开滚过来的足球,他暴躁地吼道:“别跟我说那次!恶心!”
她低头,反复掰动着文件袋的按钮。聒噪的虫鸣,清晰地在耳畔此起彼伏。
“你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你以为,没了你,地球就不转?”
“我何曾‘以为’了?”声音里,带着哽咽,“纵然,全世界都围着我转,你何曾为我转过一次?我做的,无非就是,希望你多看我一眼,希望你多关心我一点,希望你多爱我一点。可你,何时把我当做了女人?”
“我该怎么做,才算把你‘当做了女人’?”
她不正面回答他,陷入美好的回忆中。“真想,回到小时候……别人不能碰的、你的东西,我可以碰;我想要的、只要你有,你都给。在魏以廷那里,顾昱芩永远排在第一。”
“所以说,没有‘永远’。当没什么可以给的时候,‘永远’,就消失了。”他站起来,望着黑森森的南洋杉,冷笑道。
“你没有心吧?”她咬咬嘴唇,一字一顿地问。
“你当我是什么?一棵树?一块石头?永远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等着你?等你走了一圈,累了,倦了,飞不动了。再张开双臂,接纳你?”他嘲笑道,“你觉得,我魏以廷,这么不堪?”
“你爱过我吗?”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他望着湛蓝的天空中那轮清朗的圆月,不说话。
“这么多年,我们单独约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