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子时,纪辞欣喜地奔向景明斋。
不过,陶融的房间一片漆黑,“看来,已经歇下了,我明日再来吧。”
纪辞紧紧地抱着包袱,垂头丧气地走向旁边的相宜苑。
云时和抵在门口,从门缝里再三确认,纪辞确实离开后,才三步做两步来到床榻,“陶融,郡主已经走了,可以点上烛灯了。”
“不必,帮我把伤药、绷带拿来,我摸黑包扎就好。”
“父亲转移账本,不想走漏风声,单独一人去的公主府。你让萧问渠过去,便能夺走那些账本,你又何必亲自跑一趟。这么一折腾,刚愈合的伤口,这下又裂开了。”
陶融紧咬着牙关,熟练地给自己上药,“我不去,小小孤身涉险,我放心不下。”
纪辞哪是一个人,分明就有岑经作陪。
算了,他还是不在伤口上撒盐了。
“今晚之事,父亲定然怒不可遏。我得赶紧回府,免得父亲起疑心。”
“好,我让问渠送你回去。”
纪辞在榻上辗转反侧,捱到天亮之际,纪辞更衣洗漱后,咬着两块糕点,穿过清寒彻骨的院子,直奔景明斋。
陶融的房门仍是紧闭,反倒是岑经,哈着热气,“陶融还在歇息,外边凉,郡主不如来我这里坐坐?”
“不了,我等他起身。”
昨晚,岑经确实护着她。
不过,难保不是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人,还是要时刻提防。
陶融支撑着坐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小,你先去私书房烤火,我待会就过去。”
“嗯,好的。”
等纪辞离开院子后,岑经敲了敲门,“陶融,你与阿辞虽有婚约在身,不过,毕竟尚未大婚。言行举止,实在过于亲密。传出去,有伤风化。”
陶融上药的手一顿,药粉都撒在了地上,“岑经,我和小小的事,你无权干涉。”
“兄长如父。”
“兄长如父?”陶融冷笑一声,“即便如此,也是纪老将军。”
“区区纪绥,身份还不够!总而言之,若你再不注意分寸,我能代表纪家,取消婚约。我,言尽于此。”
说罢,岑经便拂袖离去。
纪辞耷拉着脑袋,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靠近,立即喜笑颜开地开门,“陶融,你终于来啦。”
“嗯。”
陶融的脸,一片惨白,没有任何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