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被少年这番话惊得呆住了。
他几乎咬着了自己的舌头:“这……这……你……你……怎么可能会是……”
赵家是被满门抄斩,只留下了年纪最小的一对儿女。
就是赵晴岚和赵元琢。
谢长宁到盛京那么久,也没听说过赵家还有其他人跑了。
可看着面前少年的眉眼,他又觉得无法反驳。他终于明白初见时那股隐隐约约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在某一个角度来看,赵元琅其实是和赵元琢有一些相像的。
赵元琅当然明白谢长宁心中所想。
他看着谢长宁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常年不在家中,盛京城之中几乎没有人认识我,是父亲的老管家用他亲儿子代替了我。但老管家的儿子就不是人?他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他为什么就要替我去死?我赵元琅一生坦荡,可此番不孝不仁也不义。难道我不该报仇?”
赵元琅虽然平时话不多,但真正说起来却不饶人,此时一句一句,逼得谢长宁哑口无言,出于谢今朝与沈燃之间的关系,他嘴唇动了动,也想了很多替沈燃辩解的话:“其实这些都是柳士庄的诡计,陛下只是受人蒙蔽——”
赵元琅忽然恨声道:“柳士庄当然可恨!但那昏君是皇帝,如果他能明察秋毫,即使只是让人去调查一番再下定论,我家怎会落得这个下场!难道只因为他是皇帝,犯错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了?有功绩是他的功绩,出事了就全都归咎于臣子无能?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儿,难怪世间人人都想做皇帝了!”
这番话不知曾在赵元琅心里转过多少遍,说出来一气呵成,甚至连气儿都不带喘一下的。
许是从来没见赵元琅生过这么大的气,整个议事厅之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连一直咋咋呼呼、喊打喊杀的铁牛都不吭声了。
此时直面赵元琅的谢长宁更是瞠目结舌。
须臾的静默之后,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元琅哥,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心里实在是过不去,那你就杀了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任何怨言,只要你觉得解气就行!”
“可是……可是……边关的那些百姓都没错啊!他们……也只是想活下去,哪怕……哪怕是看在元琢的份上,你去打听打听,我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你杀了我之后,能不能领兵去陵豫关帮忙?不是为了……不是为了朝廷,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赵将军定然也不忍百姓受苦,我我给你磕头了——”
因为被绳子绑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