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前行,林溪雪坐在车轼之上,默默将牛壮赶马的动作和口中的吹出的调子记在心中。
毕竟眼下白晴不在,若想夜间持续赶路,便需要她来轮换了,所以她便提前学了起来。
牛壮见她这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劝道:“您还是快些进去休息吧,毕竟可是昏迷了十余日才醒。”
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昏迷前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烁,她想起了那被涂抹的如同废纸一样的玉册,以及从鼻孔流出的“粉红色的混杂着白色碎屑的鼻血”。
她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心慌,这该不会是......
纵然她再怎么冷静,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点不紧张。
这种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但昏迷过后,一觉醒来却又一切如常的错乱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她一瞬间也没了继续学习赶马的心情,默然退回车厢中,从袖袍中取出玉册,按着封皮,犹豫要不要翻开。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将脊背牢牢地贴在车厢壁上,深呼吸了数次,终于鼓起勇气猛地翻开了玉册。
原本满是涂抹勾画的玉册,纸面上被泼了一层极厚的金漆,遮住了那一片狼藉的涂抹痕迹,然而却也连原本的仙官品阶都被糊住了。
漆中金粉被晌午的太阳映出烨烨辉光,但这金粉竟是并未凝固,反倒是在漆面下流动了起来,竟和她前世见过的那种可以流动的金粉手机壳有几分相似。
金粉渐渐汇聚成了一堆似刀似钩的古怪符号,但不同于以往,这次林溪雪竟是完全无法辨别出这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皱了皱眉,虽然不理解这玉册为何会发生如此变化,但姑且还是将这古怪符号记了下来。
接着她又试了试这层古怪的金漆能不能刮下来,但一番尝试无果,她也只得放弃。
她觉得这番变化大概和那古怪的木鱼脱不了干系,谁能想到这木鱼如此邪门,竟会自行吞噬金块,没敲也能自己响起来。
她有些担心起来,这玉册发生了变故,那此前获得的那些神通究竟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她心念一动,右手便探入虚空,取回了分光断夜,而后又并指一引,将车厢内的枕头浮了起来。
见此前的种种神通不受影响,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手中握着横刀,没来由的地便有些了莫名的勇气的安全感,她原本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