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渐盛,轻轻拉开了六月的帷幕。
扶柳前线也已经传来军报,中山国和齐国似乎因为赵国的介入,两军近日来已经发生了数次大小规模的摩擦。
邯郸距沙丘(河北平乡北)一百五十余里,顺滏水乘船一路北上,两日便到。
沙丘宫并非赵雍初建,而是赵雍祖父赵成侯在殷商离宫遗址的基础上修建而成。
六月似乎不是一个适合远行的季节,不是烈日,便是暴雨。
赵雍脚步这才刚刚迈入沙丘宫,天气便越发多变起来。
及至傍晚,天空已经是乌云蔽日,云雾朦胧间传来阵阵闷雷之声,天际时时划过一道闪电。
受雷声惊扰,赵雍站在寝殿门口不由得抬头望向天际,心中忽然生一丝不安。
“王上,天气凉了,进殿歇息吧。”洛珊瑚的声音从赵雍身后响起。
她话音刚落,风骤然刮起,大雨顷刻间从苍穹挥洒而下!
微风抚起些许雨珠,打向赵雍的发髻。
“珊瑚昨日对寡人说,齐王病重。信息可已辨别?”赵雍突然开口问道。
洛珊瑚接过一旁仕女递来的裘衣,给赵雍披上。随后朱唇微启缓缓道:“都察院传来的消息,都察院的谍者已经买通了稷下学宫医家大师文挚的弟子医呴,他曾随文挚入宫为齐王诊治,信息应当不假。”
赵雍点了点了头,却并未搭话,目光犹自瞥向天际,注视着那越来越大的雨势。
洛珊瑚见他紧缩的眉头丝毫没有舒缓,遂不解地问道:“王上是担忧医呴的话不可信?”
赵雍摇了摇了头,随口回道:“齐、中山两国恐怕打不起来了。”
“王上此言何意?臣妾有些不明白。”洛珊瑚疑惑问道。
在她看来如今齐军和中山军已经经过数次摩擦,战势也已经是一触即发了。
“齐王如今病重,按照齐国的传统,如今齐国的国政应该是由太子田辟疆主持。而田辟疆和公子婴又与原本主政的齐相邹忌不和,田辟疆是反对齐国开战的,两国自然就打不起来了。”赵雍解释道。
随即他转头对着洛珊瑚,继续故作神秘地道:“不过这两国打不打得起来,还是要看这天意。”
咔嚓!
……
扶柳,齐军营地。
一连数日的暴雨让田盼越发担忧起来,不只是齐国国内的局势,还有摆在眼前的战争危机。
漳水(漳河)和滏水(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