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怎么会这样?”殷容脸色很难看,她短促地道,“我叫医生来。”
说完转身出去,关上门就给陈平之拨去了电话。
报警?
绝不可能报警——
报警了奶奶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雪绒膏都还根本没过到她名下,就更别提站稳脚跟了,没了面前这个和林承雨一模一样的冒牌货,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不报警?
她有什么理由不报警?面对一个失去记忆的、手无寸铁的人。
对方的家人一定焦急地满世界寻找他,她难道就能够如此强硬地切断他与世界的其他联系?
能吗?
……不能吗?
-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陈平之的院长办公室响起。
他仍瘫坐在那里,无心去接。但打电话的人很执着,第一个没接到紧接着就打了第二个,陈平之烦闷地望去一眼,“殷容”两个大字跳出在屏幕上,他忙不迭地拿了起来。
“大小姐?”这次语调很恭谨,完全没有之前的亲昵劲儿。他问,“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警告你要快一点接我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气急,完全没有刚刚的舒适自然,“我问你,昨晚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林公子吗?”陈平之忙道,“是受寒引起的发烧,淋了雨的原因。”
“不,他不是林承雨。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他说他不记得自己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天地良心!我只是自己喜欢玩玩牌,对病人真的是尽职尽责的,从来没有干过丧医德的事,受贿也是逮着那些有钱的人……”
“闭嘴。”殷容焦躁地命令道,“快点来一趟。”
-
陈平之火速赶来,他冒着冷汗,在殷容虎视眈眈的监视下为男人做起全身检查。他把听诊器拿出来,却没有直接放上去,而是耐心地捂着,道:“有点凉。”
殷容当时找上陈平之时就看中他这独一份的耐心细心、不疾不徐,但现在她只觉得他慢慢悠悠、不可理喻,她眉头蹙着,双臂环在胸前,食指笃笃敲着自己小臂,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差不多,温了。”陈平之道,“把衣服掀起来,我听一下心跳。”
男人望向殷容,殷容也直直地、毫不避讳地望向他。
他清朗身影端坐着,肤色霜白,眼眸乌黑,明明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