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喜欢跟我寻死觅活的。”
梁萧郁闷不已。
因为体内诡异游魂的关系,他就算眼睛缠着绷带,也能看周围场景,梁河跪在地上模糊的身影,正一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东煌的恒王,只能是叔公一脉!若叔公就此沉沦,我等也随你一并沉沦至死!”
梁河声色俱厉的誓言,令梁萧陷入良久的沉默。
恒王府除了他这一脉,余者其实都是旁支。
“如此愚忠何苦呢?”梁萧终于无奈叹息。
梁河这才收回宝剑,握住梁萧的手,把恒王印绶塞回梁萧手中,言辞恳切。
“人生天地间,灾厄顶天不过一死。恒王府从来只有站着死的勇士,没有跪着生的懦夫!我知道叔公不想连累大家,才会认命。但恒王府上下永世铭记叔公一家恩德,斩妖一役也全亏有叔公保护我等!愿与叔公共患难,只希望叔公振作!”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好,不要放弃!现在还愿意留在恒王府的三百六十人,都已经考虑过一切后果,叔公又岂能寒了大家的心?”
梁河说到最后打住了,生怕梁萧又自暴自弃。
堂堂一字并肩王的王府,如今居然只有三百六十人,别说跟世家大族相提并论了,连国内的一些富商都不如!
这还能叫恒王府?
梁萧握紧恒王印绶,长吁一口气,微微颔首:“女帝那边,可有说什么?”
梁河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梁萧若有所思。
他大概猜到答案了。
为了他这么一个废人,那位女帝已经付出太多代价,面对西戎,予取予求。
朝野上下,几乎都是反对的声音。
更有甚者,每日启奏,请求把他送去西戎,一了百了。
上至将官,下至军民,但凡支持“武神”,都被他们视为异己,备受打压。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人大步跨入院子,一脸难色:“陛下想见见太叔公,还当众说了,就算是推轮椅,也要把太叔公推过来,爹……”
是梁河之子,梁若宁的大哥,梁心诚。
梁河正色道:“我再去和陛下谈谈!”
梁萧一把拉住梁河的袖子,笑道:“我去,不能总让你低声下气求她。”
梁若宁向他提过几回,每一次女帝召见梁萧,似乎都是因为群臣鼓动她把梁萧送往西戎,然后是梁河这个恒王府将军苦苦求情。